火云
曾文芳捧了一杯花茶,又不由自主地站在那幅画前,仔细地看了起来。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这一世,她第一次见十字绣,就看到了一幅她曾经拥有过作品,并且还是上一世的她最喜欢的一幅画。
陈文干见她喜欢,也走过来欣赏,然后提议道:“这么喜欢,不如把这幅画拿回家去?”
“不,不要!”曾文芳急忙拒绝,喜欢是这一回事,以前拥有过是一回事。她没有忘记,这幅画当初是挂在叶家的卧室里。而她也忘不了,上一世,她就死在那个卧室里。
这画,挂在别处,她还可以欣赏欣赏,如果挂在家里,她不知道会不会做不好的梦。
陈文干站在她身边,浓眉微微蹙起,犹豫了一会,才道:“对这画,我始终有一种熟悉感,我隐约记得在梦里曾经见过这幅画,但是,又无迹可寻。
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遥远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应该见过这幅画。并且,还一定是十字绣。可是,十字绣分明去年才在京都流行起来。我又能确定,我在现实生活中没有见过。
这也是我虽然很喜欢这幅画,却没有把它带回家的原因,把它放在这里,也就偶尔过来看一看。”
熟悉感?在遥远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十字绣?
这些信息让曾文芳很惊讶,难道,难道说,上一世在她死后,是陈文干替她收的尸?同学会后,她答应过会给陈文干电话。或者陈文干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去青山镇探望汪老爷子的时候,顺便去找她,然后发现了她的尸体?
这确实很有可能,可是,即使是这样,陈文干又不是重生之人,他应该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呀?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梦里?陈文干说他在梦里隐约见过,或者还真是上一世的她给他托的梦?
曾文芳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
出去,这些想法太怪异了,不能再想。
陈文干也晃了晃脑袋,拉过她到木墩上坐下,道:“别看了,每次看到它我就会做奇怪的梦,不行,今晚我一定要抱着你睡,这样肯定不会做奇怪的梦了。”
曾文芳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扯开了话题:“为什么这个厢房叫‘火云’?”
陈文干瞥了那幅画一眼,道:“还不是因为那幅画红得像火?这家餐厅叫云阁,所以这里就叫火云。”
曾文芳抚额,怎么绕来绕去还是那幅画呢?
“那其他的厢房呢?也是按画中内容来取名的吗?”
“都是随意取的,有一个叫‘彩云’,里面并没有一幅彩云图。但是,所有的厢房都是‘云’有关。”
“那不是也有‘白云’、‘云朵’之类的了?”
“嗯,媳妇真聪明,一点就通。”
“切,这样的事情连琬琬都能猜到。”
“琬琬也很聪明,不过,媳妇,你说如果我们生的
孩子,会不会比琬琬更聪明?”
“你又说到哪里去了?”
“没说到哪里呀?就说到这里而已。”
陈文干笑嘻嘻地,带了点儿痞地摸了一把她的肚子,与他平素的形象不相符,看着却又挺可爱。
曾文芳弯过腰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别贫了,我们去看车吧?”
“好,再喝几杯茶就走。”
两人在厢房里待了十多分钟,才相携离开。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相携漫步在小径处的时候,白云厢房门口站在一男一女。男的是孙艺,女的却是白美丽。
“那个是陈文干?陈文干旁边那个女的是谁?”
白美丽没有见过曾文芳,但是,对曾文芳姐妹的事情却了解不少。按年纪、身高、外貌推断,刚才所见之人,必是曾文芳无疑。
“记得帮助战老爷子治疗胃病的那个姓曾的女孩吗?我估计这个就是上次在沈园与陈文干举办订婚仪式
的曾文芳。那次你出差了,我因为跟战家人闹别扭,也没有去参加沈园的宴会,听说,是丹琼市的市长为他们主持订婚仪式呢。”
“曾文芳?”
“嗯,如今应该叫沈文芳了吧?战家看重她们姐妹,我原本想撮合白雪与战友的,就是因为战友喜欢曾文芳的妹妹曾文雪,这事才没有成功。这对姐妹倒是好命,两个农村丫头能攀上京都的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媚术。”
曾家姐妹?沈家孙女?陈文干的未婚妻、战友的女朋友?孙艺的脑海里闪过这些表示身份的名词。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戾气,哼,凡是跟战亮有点儿关系的女人,他都想要试着毁掉。
不就是两个从偏僻农村来的没有什么见识的丫头吗?想要玩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白美丽等了半晌,没有得到身边男人的回话,抬头看去,发现他望着花园出口处,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白美丽是个聪明人,当即
压下心里的嫉妒,笑盈盈地拉着他回了厢房。
回到厢房,孙艺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抿了一口,抬头看向白美丽,漫不经心地问:“那个曾文芳,嗯,应该是沈文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