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宴会已经越来越近,朱雁宁也越来越忙,她每日都很晚才会回去,因此她会提前将红豆和南国遣回去,之后朱雁宁回去的时候,总是有玉括跟着。 无论她什么时候往回赶,玉括总是会站在走廊转角处等她,手里拎着一盏灯,雷打不动。 离宴会只有三天的时候,朱雁宁出来时,下意识往走廊转角看过去,那里依然站着一个人,是程墨,不是玉括。 朱雁宁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程墨亦步亦趋地跟上。 “你这几日,在忙什么?”朱雁宁问。 程墨神色一滞,回答:“宫里总是有一些宫女来寻我帮忙,这段时间我也没事,便去了。” “哪个殿的宫女?姜竹殿里的宫女吗?”朱雁宁音色骤冷。 程墨心下一紧,“殿下……” “程墨,你进府之时我便说过,你若是对公主府有二心,就别怪我对你使些手段。”朱雁宁停下脚步,回过身定定看着程墨,眼底神色泛冷。 程墨看着朱雁宁冰冷疏离的表情,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他摇摇头,“我不会背叛殿下。” “你要说到做到。”朱雁宁垂着眸,秀眉微蹙,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 程墨听见熟悉的语气,瞬间松了一口气,“是,公主。” 两人行在夜色笼罩的宫道上。 “明日给你过生辰吧?”朱雁宁突然出声。 程墨闻言像是被人提起了心脏,一时间不敢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怎么了?”朱雁宁偏头看了他一眼。 程墨拎着灯的手微颤,他死死压制着自己即将喷涌的情绪,最终所有的激动化为一个点头。 他以为有了玉括,公主便放弃他了,便会待他如平常侍卫一样,虽然每天都盯着他们早晚练,但是朱雁宁对待那些侍卫是带着疏离的。 而他是有野心的,他不仅仅想要当朱雁宁的普通侍卫,他不想。 姜竹跟他说的有关他的身世的事情,希望不会是假的。 殿下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配上一个乞丐出身的侍卫,他想要回归他原本的身份地位,能够,配得上殿下的身份地位。 朱雁宁走进自己的卧房,程墨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进去,许久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转身离去。 翌日一早,朱雁宁直接闷头睡到比平日里晚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起床。 宴会在即,流程什么的都已经差不多没问题了,剩下的都是其他杂役的活了,朱雁宁基本没什么事情了。 她记得自己要给程墨过生辰,于是她用完早膳后着人去喊程墨。 “公主,程墨一大早就出门了。”红豆回来禀报。 朱雁宁蹙眉,沉吟片刻后吩咐,“若是他回来了,便让他来鸢尾小巷里找我。” 红豆应是。 程墨不在,玉括也不在,这俩人像是约定好的一般同时消失了,偏偏朱雁宁找不到人。 忙了许久,朱雁宁想要放松放松,于是便备了马车去了鸢尾小巷里去探望程墨的妹妹程姝。 她对程姝的印象只停留在前世她去给她送银钱时的苍白纤瘦。 这一世将人从破庙里接回来便一次也没看过她。 面前的门被打开,是一个朱雁宁认识的护卫,她派过来保护程姝的。 “殿下。” 朱雁宁颔首,走进去,进了屋。 面前的景象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桌子上,墙上挂满了画,笔触稚嫩生涩,画中的人都是同一人,眉眼英气,时而穿着杏色长裙,时而穿着石青色长裙。 朱雁宁看出来了,这画中的人,是她。 再往里走两步,案上端坐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纤瘦苍白,细细白白的手指握着笔,正凝神于桌上的画。 朱雁宁的脚踢到地上的一个花盆,那名少女转过头来。 眼中的神色从茫然转为不确定最后转为惊喜。 程姝激动地双手绞紧裙边,语气雀跃,“公主殿下?您是公主殿下。” 朱雁宁温和一笑,“是我。” 意识到自己画了这么多幅朱雁宁的画像,程姝的双颊上泛起些许的红晕,“公主殿下,之前总是听阿兄说起过您,一直未得以见到您的真容,便擅自根据阿兄的描述,做了些画,殿下恕罪。” 朱雁宁弯腰拾起一幅画像细细观摩片刻后道:“你画的很好看。” 画中的人肆意、明朗,眼中的笑意澄澈灵动,是她,又不是她。 “今日可是你阿兄的生辰?” 程姝将画摞起来放到架子上,请朱雁宁坐下,“正是,公主殿下怎么知道的?” 朱雁宁避而不答,反问道:“你阿兄这几日来找过你吗?” 程姝摇摇头,“这几日我并未见过阿兄。” 说完后程姝立马紧张起来,“公主殿下,是阿兄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出事。”朱雁宁顿了顿岔开话题,“今日你阿兄不在,但是我答应了要给他过生辰,不如你替你阿兄吧。” 程姝呆愣住,“嗯?” “我给你今日过生辰,便算是给你阿兄过过了。” 程姝闻言眼眶渐渐泛红,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谢谢公主殿下,您……对我和我阿兄太好了,我……我无以为报。”程姝磕磕巴巴地同朱雁宁道谢。 朱雁宁看着程姝认真又小心的表情,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对程墨,真的对吗? 朱雁宁带着程姝去了悦客酒楼里吃饭,程姝拘谨地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菜,她眼睛亮晶晶的,吃饭的时候也是小口小口的吃。 之前朱雁宁给程姝请过太医,给她调理身体,拔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这种毒很烈,需要一年之久的时间才能完全拔出。 从程姝的眼睛里,朱雁宁读出了一种熟悉又让她心悸的东西——求生欲。 每个人在非自然死亡之前,都是不甘的
第38章 公主去给人过生辰了(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