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秦申,因他与秦申本就不亲,只当他是不相干的人。
进了军帐,江允玠爬上铺着虎皮的长榻,闭上眼,呼吸渐渐深长细匀。
秦申让侍卫领他去别的军帐休息,却得知根本没有他的份儿,顿时来了脾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江允玠被吵醒后大怒,跳下卧榻指着秦申让他滚出去,场面一下子吵闹得紧。
没有人察觉,帐篷一侧突然被利器划开,锐利刀锋闪烁着冰冷的银芒,随着侍卫惊恐的大喊大叫,几个黑衣人冲进军帐,持刀目的明确地朝江允玠扑去!
亲兵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冲进来保护江允玠,奋力与刺客相抗。
这时这群刺客的目标突然转移到已经吓尿裤子的秦申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秦申往江允玠的方向逼。
秦申是极度贪生怕死之辈,这时候哪里还有理智,竟抓着江允玠往江允玠身后躲,连连大喊:“保护我——!来人啊——!快保护我——!”
秦雁玉等众人闻声已经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荒谬的画面。
而这时两方打斗正酣,一时分不出胜负,这时又出现一伙黑衣人,明显不是刺客同伙,硬生生将刺客逼退,随后两拨黑衣人在打斗中冲出帐篷,同时突破已经围拢过来的官兵的重重阻拦,消失在密林之中。
这一出可谓是有惊无险,但秦雁玉还是被吓得不轻,愤怒地命令亲兵营统领彻查此事,必须要把刺客捉拿回来。
秦申瘫倒在地,下身裤子散发着腥臊味儿,他却一无所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这时只顾着拍着胸脯庆幸自己命大,做不出别的反应。
秦雁玉看着秦申气极恨极,不说玠儿皇帝,更是他亲外孙,到了生死关头,秦申竟只顾着保全自己性命,甚至把玠儿推出去为自己挡刀,本以为他只是胆小怕事,却原来连人都算不上!
因皇帝遇刺受惊,围猎进行不下去,只得即刻启程回宫。
当晚,江允玠就因惊吓发起高烧,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江晟年深知必有人怀疑这事跟他脱离不了干系,心中又已有了谋划,于是安抚了妻儿之后,连夜进宫看望江允玠。
到皇帝寝宫时,秦雁玉也在。
江允玠脸烧得通红,嘴里不住呓语,看起来十分难受,秦雁玉在一旁垂泪,见江晟年进来,神色立刻变得极不自然。
她不得不怀疑这次刺杀玠儿的人和江晟年有关,说句讽刺的话,除了江晟年,谁的手下还会有如此“艺高人胆大”的刺客?竟追捕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任何消息。
可江晟年不是已经相信玠儿是他的亲生骨肉了吗?怎会下狠手置他于死地?!
江晟年放轻脚步,走到床沿看了一下江允玠的状况,低声道:“皇上睡着了?”
秦雁玉心中纷乱繁杂,胡乱点了下头,觉得江晟年此趟必定是来跟她解释的,于是又补充道:“睡得不安稳,时不时醒一会儿,这会儿应是睡着了。”
江晟年“嗯”了一声。
秦雁玉终究沉不住气,厉声道:“这些刺客的来历,我想你应该最清楚。”
江晟年沉默不语,片刻后才道:“刺客是我的人,但不是我的主意。”
秦雁玉有些震惊,死死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你的命令,他们还敢擅自做主刺杀一国之君吗?!”
江晟年反问道:“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不惜忤逆我,也要在今天动手?”
秦雁玉顿时哑口无言。
她当然知道,江晟年手下早就按捺不住,想要江晟年逼玠儿退位自己登基,围猎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惜她们也不蠢,早就派大内高手时刻保护皇帝,不然怎敢放皇帝出宫?
“他们既然敢这么做,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又该怎么办?”
秦雁玉不甘心,愠怒地质问道。
江晟年眼中似有懊恼之意,低道:“不会有第二次,我已经派我身边死士保护皇上,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秦雁玉心一动,不禁看向他,“今天后到的那群黑衣人,是你的死士?”
“是。”
秦雁玉深深吸气,下一刻就扑进江晟年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我好怕你为了皇位真的不顾玠儿是你儿子,好怕玠儿受伤害,今天看到那一幕,就像要了我半条命,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软玉温香在怀,本该是男人最心软的时候,可江晟年不仅心中毫无感觉,甚至很想把她推开。
不说他早就知道她对原身的利用,即便不知道,他也无法对这样的女人提起兴趣。
于是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秦雁玉被毫不留情地狠狠推开,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眼里闪着不敢置信的光,梨花带雨地看着江晟年,“你近来究竟是怎么了?倒不如给我个痛快,直说你已经厌烦了我,我也好死心,不再巴巴盼着你垂怜我们母子!”
她心中却格外冷静。
如果她这样都激不起江晟年对她的怜爱之情,那么她是真的彻底失去了江晟年的心。
因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都是从怜惜开始的,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