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唐凌安涌上了一股无颜面对的难堪情绪,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不会再这样了,你……以后离我远点吧。”
叶小川是个很容易让人欣赏的人,乐观、坚韧、心大。
一个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下,还能冷静下来安慰对方的人,定是心理素质过硬的,没有经历过什么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叶小川望着唐凌安冷硬的背影,沉默了会。
“我有个发小,叫安准南……十年未见,却意外在高中重逢,那时候见到他很陌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离我远一点】。我也不是热情的人,既然对方不希望那就互不打扰吧,到底只是小时候的情意,长大了总会变的,那以后我们相安无事了许久。”叶小川突然说起了完全无关的话题,就好像在闲聊一样。
他微微喘着气,缓和呼吸,垂着目。
唐凌安觉得安准南这个名字哪里听过,被叶小川的话题勾起了兴趣,问道:“然后?”
“然后…我得罪了人,那些人找到我围殴,他突然冲过来帮我挡了致命的一棍子,我赶去医院被拒绝探视,连续去了两周,他终于愿意见我,满不在乎地对我说是意外,只是手痒痒想打架。还说我缠着他保镖的样子让他很为难,根本没想帮我,别太自作多情,让我要脸就别再打扰他。”
“你就离开了?”都说这种话了,一般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根本受不了。
“我躲在医院的厕所、储物间、地下车库这些地方,花了几天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被打得那一棍,让他的右耳…永久性失聪。”
唐凌安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情理之中,从安准南之前的行为能看出蛛丝马迹。
“再后来,我继续[死缠烂打],才知道他家族有遗传病史,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活不过二十七,他初中时就发病过一次。”
唐凌安冷静的分析:“换了我是他,也不希望和别人扯上关系。”有了羁绊,等以后离开,对双方都是痛苦。
叶小川攥着胸口的病号服,轻轻嗤笑:“那就不该招惹我,招惹了就互相伤害吧。”
他明白叶小川的意思,但他的情况与那个安准南不一样,他是个怪物。
“非主观意愿的伤害,至少也该问问受害者愿不愿意接受吧?”叶小川反问。
唐凌安第一次回头,叶小川卷翘的睫毛边润着几丝水光,刘海分开,露出光洁的额头,难受得微微皱起了五官,杂糅着一种坚韧与脆弱交织在一起的奇异魅力,漂亮精致的像艺术品。
看着唐凌安平静默然的眼眉,叶小川扬起一丝笑意:“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唐凌安还要说什么,咚一声。
叶小川往前栽倒,彻底昏了过去。
待乔远琳等人进入,一群科研人员围着叶小川忙碌检查挂水打针喂药。
乔远琳冷着张美人脸,来到唐凌安面前,面对低着头满是颓废气息的男人,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唐凌安没一点反抗,沉默承受着。
“把你的**收敛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念头,既然控制不了自己以后少靠近他。”乔远琳警告道,如果不是**过了头,怎么可能会引发梦游寻来。
无意识的时候,最能体现一个人真实渴望,乔远琳猜测他对小川有了非同一般的食欲,这种食欲带着破坏欲与占有欲,甚至刺激了他的潜在危险病症。
虽然这次没吃,但难保没有下一次。
唐凌安想起昏迷前,叶小川的照顾,他只是贪恋了那一点温度。有心想解释什么,但乔远琳的话,却像一个个锤子打在心口,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乔远琳叹了一口气,缓和语气:“你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那我们只能人为干涉。等衍君回来,你们还是尽快把身份换回来吧。”
说完就要离开,传来唐凌安涩然的声音:“如果是哥哥在,他一定能控制的住吧。”
乔远琳沉默,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唐凌安苦笑,也是,一个伪劣品去比较都是侮辱。
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叶小川,唐凌安闭了闭眼,毫不犹豫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发小真直男,对小川就是纯洁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