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想不注意都难。比如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黑衣男子，嘴唇都在抖，鼻子还使劲往自己这里耸，一副又想闻又嫌臭的模样，也是辛苦。

安准南一直清楚叶小川有多敏锐，想百年前不过是感觉有人监视自己，就能让他找人寻找家里是否有监视器，他捡了部分真相道：“嗯，我开了个小公司，有几个能使唤的，总体过得不上不下，凑合着吧。”

叶小川点点头，末日前安准南在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开了家自创的品牌，玩票性质的，现在继续经商也没什么奇怪。

一旁镶嵌在壁上的一排移动电视，同时切换画面，周围人指着屏幕，叶小川也暂停了对话。

画面是居高临下的角度，一个男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右上角有两个直播的大字。

叶小川觉得里面的男人应该在哪里看过，画面一转，拍到男人的侧脸，侧颜的线条优雅而沉默，也许是连番变故，让他身上玩世不恭的味道淡了不少，清瘦的身形反而让人有些心疼。

哪怕坐在即将被审判的看守所内，依旧没减损丝毫魅力，安静下来的[唐凌安]有种冰冷苍白的气息。

叶小川猛然看到那张脸，心脏都乱了一拍。

唐衍君！

不，不对，[唐衍君]现在还在公寓外，也不知情况如何，这里在这里的是弟弟唐凌安，也是叶小川这次的目标。

由于这场开庭审理是最近的热门话题，冲上热搜后就没怎么降下来过，加上牵扯到人类，身为治安局代理人的唐凌安，受到了全网关注，他以前那些犯过的事，好的坏的，都被翻了出来，八卦帖子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这样的案件一般都是司法网上直播，由于民众的建议太多才换成了电视直播。

周围丧尸对着电视屏幕的人指指点点，多是鄙夷和瞧不上。

“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第一班的地铁这么挤，这条路线不是正好去普陀湾站吗。”

“我就是去看现场的，就想看看传说中的战神……”

“……的弟弟？又不是战神本人，你在兴奋什么？”

“看不到本尊，看个赝品也好啊，再说长得很像好不好。”

“再像也是假的，简直天壤之别。”

“而且说不定唐大将会出现呢，据说他在医院失踪，但我相信唐大将一定平安无事，就等什么时候出来呢。”

“都要判刑了，不觉得他太冷静了吗？说不定是被冤枉的。其实这样看他，还挺有魅力。”

“肯定是装的，这些年他蹭着哥哥的名气，都干了什么，谁上都比他做的好。”

“如果人类真的存在……”

“不可能！”众人异口同声否认。

“好吧，的确不可能，他也算罪有应得，每个人都这么干社会就乱套了，他只是因为手中有权利才能肆无忌惮。”

“不能忍，必须严惩！”

“支持严惩！”

“那如果唐弟弟真的被判了重刑……”

几个女丧尸笑眯眯地七嘴八舌道：“那真是替天行道，弟弟终于不用拖累哥哥了！普天同庆~”

叶小川虽然不认识唐弟弟，但他和[唐衍君]的一些对话中，他能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感情是很深厚的，甚至为了能赶上开庭，他们这么多人都牺牲了，连[唐衍君]都在其中。

任何人被这么说都会难受吧，没有谁应该成为谁的附庸。幸好唐凌安不在这里，听不到这些。

他并没有发现，身边的安准南看着上面的人，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明意味。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安准南拿出来一看，是小五，应该抓住唐凌安了，现在是最终确定如何处理，要活着的，还是……

唐凌安昨天晚上在电梯井中的毒，虽然用自制的解药解了大半毒素，但一个晚上还是太紧迫，他又急于送叶小川出去，激发了身体潜能，精神力透支，这就导致本来控制住的病毒因为身体高速运转再次扩散，这次更加来势汹汹，只有得到真正的解药才能恢复。

唐凌安的确被小五的人控制住了，他在一片毁坏的花园中，像是死了一样瘫在地上，在他身边躺着好几具被解决的各路觊觎者。

身上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就算是被淬炼过，比一般丧尸更强悍的身体，也受不了接二连三的受伤。

小五等人反而是最后出手的，安城的人向来贼，有人代劳的事何必自己做。就这样等他们到唐凌安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像死去了一样，剧毒扩散，苍白的皮肤下，紫色的血管像蜘蛛一样蔓延。

小五走到唐凌安身边，啧啧了两声：“你看看，为了个人类你值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人类是最健忘的生物，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忘了你这个为他出生入死的丧尸了。”

“说不定现在正逍遥自在呢～”

“真可怜啊……”

唐凌安一动不动，几乎垂死，但小五知道现在死狗一样的唐凌安只是看着像死了，但这人意志力很强，应该还能再撑一会。

安准南看了眼注意力都在电视上的叶小川，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只规律地敲了敲手机板面。

接到暗号的小五，立刻开了公放，让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