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荡产,在赌场门外心梗猝死。
秦峰皱眉——恶鬼生平中,罪恶值那一栏模糊不清,好像哪个熊孩子写花了的作业本,用小刀刮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歪歪扭扭写了个15。
一个准备生吃活人的恶鬼,身上一层灰蒙蒙的罪业,但功德值居然是正值15?
“说说看,谁给你改了命?”谢祁连问。
丁宪中低着头,浑身颤抖,谢祁连后知后觉地看了他一眼,稍稍把长棍抬起一点,压力骤然一轻,恶鬼立刻手软脚软趴在地上,好像被吓得不会动了似的。
然而下一秒,恶鬼猛然窜起,转身就跑。
谢祁连轻笑一声,意义不明。
金色长刀从斜里伸出,拦在丁宪中面前,恶鬼咆哮一声,一猫腰滚过去,被刀在肚皮上烧出一片焦黑,但他不管不顾,连滚带爬就要继续逃。
空气中漂浮的白雾好像忽然有了实体,形成一道道白色锁链,勾着恶鬼的腰把他往回一拽,恶鬼整个倒飞回来,直接撞上谢祁连的长棍。
银白优雅的长棍上有雷光闪烁,啪地一声脆响,三魂七魄被一道道雷光撕扯,恶鬼猛地嚎哭起来。
“你最好闭嘴。”谢祁连面带笑容,“太吵。”
棍子把恶鬼砸在地上,一头直接戳进了恶鬼腰里,把他钉进泥土里,谢祁连弯腰抓起恶鬼左腿,修长的五指微微一用力,刺啦一声,撕纸一样把恶鬼的腿给扯了下来。
地上的恶鬼脸白如纸,张着大嘴,叫都叫不出来。
“还跑吗?”谢祁连的声音柔和悦耳。
半晌,秦峰鼓掌:“我一直以为我搭档是文职呢,想不到这么帅。”
谢祁连看了他一会儿,歪头笑了一下:“谢谢。”
不过秦峰叹了口气,掏出手绢给谢祁连擦手:“说好我来砍的,你这样显得我很失职。”
谢祁连忙说:“没有没有,你那个刀一刀下去他就再也不能说话了,所以我才抢着动手的。下一个不需要审问的话,就让你来。”
除罪的陌刀就贴着恶鬼的脸戳在地上,刀上的业火把恶鬼的脸都快烤熟了。
“说吧。”秦峰踹了他一脚,“我们这是地府问罪,你真以为是阳间审案那么和谐友善呢?”
恶鬼气若游丝,喉咙咯咯作响不住抽泣,哆嗦了半晌:“是……是老板,是我们老板改的!”
秦峰一连串质问:“什么老板,怎么认识的,你们还有多少同伙,平时怎么分工?”
恶鬼哪还敢有反抗的心思,立刻痛快招供:
“我们就叫他老板,认识有五六年了。那时候几个老鬼给我查了功过值,说我有-36呢,负值到三十多,去投胎的话基本都是最差的胎,估计会穷困潦倒一辈子,可能更惨,就是那种马上就要有起色,突然一个意外把你打回谷底,反复折腾一辈子都没好结果的,我就怕了,不想下辈子受苦,只好一直就在人间游荡。有一年七月半,去寺庙举办的法会上弄点吃的,在那儿认识了老板。”
恶鬼交代,那个所谓的老板看起来像个成功的商界精英,但真实身份他也不清楚,老板本事很大,他们没有谁敢打听老板的详细情况。
丁宪中生前也是做生意的,第一次见老板时,很快就聊起了生意经。老板就说到了阴间商业是多么的失败,阴间的酆都城简直连人间的三线乡镇都比不上,很多大有前途的产业都没有谁想到去投资,着实可惜。
当时丁宪中就说,人家在酆都城也住不长,没多久就投胎重新回人间享福了,只有他们这些罪恶值高的,不敢投胎,又怀念人间生活,只能在外面徘徊,天天惦记活着的时候生活多么丰富多彩。
那老板就告诉他,如果能把别的鬼用不到的功德值分给他,他的罪恶值不就被中和了?
丁宪中那天喝得有点多,直接怼他:“少吹牛皮,功德值还不是越高越好,谁傻了给你?再说,你有本事篡改生死簿?”
老板只是笑。
结果第二天,老板真的给了他二十功德值。一个功德值足有45的中年女子,生病去世之前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大笔,所以她愿意花二十功德值,给她辍学打工的儿子换一笔钱念完大学。
于是丁宪中立刻就服了,开始跟着这位老板干“事业”。
“市场需求很大的。”丁宪中说,“只要注意控制,不超过正负五十,阴差就不会被引来,这也是各取所需,大家都满意啊!后来生意扩大,不少活人也愿意来交易,好多大学生都是拼命打听,想尽办法找到我们地址的呢。”
“满意?你真的知道公平交易是什么意思?”秦峰再次踹了他一脚,“被骗的活人知道他们付出的是阳寿、财运、健康,甚至魂魄?”
丁宪中不吭声了。
“你们连鬼也骗。普通亡魂是无法得知自己功过值的。”谢祁连说,“除了有权限的阴差,就是些修邪术的恶鬼了,是谁帮你们查的?”
丁宪中:“老板身边有几个员工都会查。”
“可你们不会告诉受害者功过值真正的意义。”谢祁连说,“你们会让他们以为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数字,来生的事儿谁说得准,何必在意,对不对?”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