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还在继续,龙蛋没有破壳,十岁的希淮独自从幽冥谷出来,照常回去上学。
比起之前,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整日冷冰冰的模样,唯一的兴趣可能是和同学打架。
他突然请假半个月没来,希年的手又刚好受了伤,本就有许多猜测。
不久后,有同学私底下议论希淮,被他不巧撞见。
希淮把几名同学狠狠揍了一顿,也有一次犯了错。
再之后,希蒙亚决定将希淮送去摘星楼,潜心修习五年。
与雪以记忆中不同的是,梦里的艾尔并不太愿意接收希淮。
他认为希淮的问题得从根本上解决,在摘星楼待五年起不到任何作用。
若找不到能让他愿意克制住自己的方法,那就将他关起来,永远不要放出来,或是暗中处决。
梦境里的时间流速很快,艾尔说得很直接,雪以捕捉到这个“处决”这个字眼,不由得心里一紧。
希蒙亚觉得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劝说艾尔收下希淮。
只需要五年时间,期间他如果在摘星楼犯错,就立即送回宫殿。
最终艾尔答应了,带着希淮离开。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希淮似乎知道艾尔不喜欢自己,平日里安安分分,每一门功课都做得很好,希蒙亚还夸过他几次。
雪以松了口气,想着就算没有自己,希淮也还是那个希淮,他会如希蒙亚期望的那样成长。
到了希淮十五岁那年,他从摘星楼回到宫殿。
梦境就在这里戛然而止,雪以睁开眼,屋内一片漆黑,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他一觉睡到了晚上,此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希淮就在旁边,凑近亲吻他的鼻尖:“饿不饿?”
雪以含糊着说不饿,半闭着眼伸手搂紧他:“哥哥,我梦到你了……”
希淮气息微顿:“什么梦?”
他以为又是预知梦,雪以却说:“是小时候的哥哥。”
不仅是小时候的希淮,还是没有捡到小龙的希淮。
他被关进幽冥谷独自待了半个月,去摘星楼也孤零零的,雪以想起来觉得心疼。
听他断断续续讲完梦里看到的,希淮只当是雪以这两天过度担忧,怕与他分开之类的,才会做这种梦。
那是另一个他过去所经历的,既然现实从未发生过,也并非未来的预兆,那就不必多虑。
希淮安抚雪以:“别多想,我就在这里。”
他用魔气亮起屋内的灯,好让雪以能看清楚自己。
雪以捧着他的脸,凑近仔细嗅嗅,又问:“没有我的话,哥哥会喜欢谁?”
也许是精灵族,也许是另一只龙?不过幽冥谷的三颗龙蛋都没有破壳,两族的关系应该极难有机会好转。
希淮亲他一下:“不会喜欢别人。”
虽然这话可能是哄自己的,但雪以依然很开心。
这会儿已经快晚上九点,雪以磨磨蹭蹭起床,希淮帮他穿好外套,吩咐侍从把晚饭送来。
解决完晚饭,雪以睡了一下午还不困,于是跟着希淮一起去前厅。
龙族几位长老和希蒙亚也在厅内,雪以坐在希淮身边,安静听他们的交谈。
希蒙亚说,意图攻城的人基本被解决,还有几个活口被控制住,关进了地牢中。
那几个人的双眼不再像之前那样浑浊,攻击倾向消失,但精神恍惚状态极差,几乎回答不了任何问题。
各地发狂的灵兽也突然恢复了正常,希年和希晴都在往回赶,明早就能抵达。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金桐捏着胡子,“能驱使灵兽,雷鸣鸟那次多半也是他们。”
那些攻城的人发了疯似的,见到巨龙都没有半点反应,没有痛觉和恐惧,和发狂的灵兽简直一模一样,像是被控制的。
可在最初第一批有异常的灵兽出现时,两地早就确认过,灵兽身上没有任何魔法、药物,甚至是瘟疫巫术之类的痕迹。
“艾尔先生那边有了些头绪,不过还在确认当中,”希蒙亚说道,“明早应该会有答复。”
城外驻扎的将士不减反增,有几支支援的队伍也到了,都城现在非常安全。
他话音顿了顿,看向桌对面的几位长老,又扫了一眼希淮。
“这次多谢有龙族相助,”希蒙亚由衷说道,“我族感激不尽。”
他本不愿让龙族插手,但事已至此……
“应该的应该的,”金桐摸了摸胡子,“两族联姻在即,我们当然要来帮忙。”
希蒙亚沉默片刻:“联姻?”
一旁的金奇挑眉:“原来族王还不知道?”
他明知故问,希蒙亚看向希淮,目光很快淡淡收回:“我近来繁忙,差点给忘了。”
这话就是同意的意思了,随便希淮如何打算,金奇也不拆穿:“看来我们又要在都城待上一段时间。”
商议完一切,众人准备各自回去休息。
临走时,雪以悄悄问希蒙亚:“族王叔叔,你白天没有受伤吧?”
白天的时候他看见了,希蒙亚也在抵御外敌的将士们当中,提着一把染血的剑。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