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凝神,等了会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卡拉马佐夫对面的钟面上中秒针哒哒哒哒旋转过一圈又一圈,汗水瀑布似的向下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难道交易没有生效?]他很迷惑,[原来我没有变成纸张吗,他买下我什么都没做?]
[等等。]卡拉马佐夫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他是谁,是谁买下我的?]
主管交易的天平是他的异能力,理论上在对方写上名字打成这笔交易的瞬间,他就能感知到人,现在,他理应知晓的名字上蒙了层薄雾。
“……”
他坐立不安,不知何去何从,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应该坐以待毙吗?等待自己的末路?是跟被我吃掉的人一样变成水球人被其他人吃掉,还是还原成文字压缩在书里?或者我的人、我的船、我的财产我的一切都落入人的手中?]以上几个选择都是卡拉马佐夫不能接受的,他是个吝啬鬼,属于自己的财富一分钱都不想让给别人,更何况他明白生命的可贵之处,比寻常然要更加明白。
[不,不行,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想清楚后,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狠戾越来越阴郁,卡拉马佐夫大胆地让一些念头在脑海中转悠,都是残害他不知名新主人的念头。
很好,当他冒出这些念头时,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也就是说施加在他脖子上的枷锁对并没有思维警察的作用,不会因他想了不好的就处以极刑。
他大胆地考虑下一个问题,如果解除交易把自己赎回来,根据以往经验,此问题有个非常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那就是购买方死亡,当他死亡后,他买下的货品又会成为自由货品,这是船上的隐形条例。
摆在天平一端的珍稀之物包括他的全副身家,因此船员也作为货品的一部分被买走了,卡拉马佐夫拒绝打草惊蛇,与其用自己的力量找到买方夺取其生命,此时此刻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可敬的盟友——涩泽龙彦先生。
除了他以外,也没什么人好拜托的。
……
涩泽龙彦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说:“进来吧。”
客人的身影高而瘦长,他随涩泽龙彦穿过冗长的过道,过道上唯一的照明物就是蜡烛,两排蜡烛把脚下的部分地照亮,头顶上的吊灯由红宝石组成,一颗一颗璀璨的宝石粒拼凑成等,从不同角度看,会焕发出不同的光彩,据说阳光会折射出其七种不同颜色,红宝石难道不能放大光吗?
“你看,他们都是我的藏品,非常了不起吧。”
来人报以欣赏的目光,他什么都没说,却让涩泽龙彦心情更佳,他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自卡拉马佐夫的伪书交换出去后,我倒是多了不少访客,无论是其中一位当事人也好其他人也好,来的人千千万,目的却大同小异,多是联合找出疯狂的交易者并将他扼杀于萌芽中。”
“人命对我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既然不值得一提了,又有什么扼杀的必要,从此方面看,他们一点儿都不懂收藏夹最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价值连城的藏品,”涩泽龙彦仰头,脖颈弯折的弧度如优雅的天鹅,“比起那些,我倒是对天平的异能力更感兴趣,除此之外大概就是看着场混乱的大戏了。”
“多给我带来些乐趣吧,太宰君。”他说完这句话后,脚尖点地转面,脸几乎是贴着太宰的脸颊询问,“说起来,我挺想知道,卡拉马佐夫最珍贵的到底是什么?”
“你能告诉我吗,太宰君?”
……
“又有人死了,伊万先生。”
“有人在猎杀我们。”
几名俄罗斯人结伴拜访了伊万先生,老年人躺在床上,费奥多尔打起一半窗帘,俄罗斯的贵族、寡头、民主派的敌人、保守党的庇护人眼睛都没睁开,他问:“怎么死的?”
“死状千奇百怪,有些人是闭着眼睛无声地倒地,还有些人被针或刀或叉子刺穿脑袋与心脏,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死在房间中,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我们猜是暗杀者干的,只能结伴而行。”
“原来如此。”广袤北方土地上扎根的罪恶之源说,“来说说看理由吧,费奥多尔。”
“什么?”其他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万和颜悦色地说:“告诉我杀死他们的原因吧,费奥多尔。”
……
“好,好,明白了。”森鸥外接了一通电话,是内线电话,中原中也当时就在森鸥外旁边,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竟然没有听见人的声音,而是听见了一系列长长短短的敲击声。
森鸥外挂断电话,看中原中也以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自己,好笑地说:“中也君听见了吗?”
[就是因为听见了才觉得奇怪啊,真的有人说话吗?]
“是摩尔斯电码。”他说,“太宰打来的。”
“太宰先生?”
“他让我们不要出去。”森鸥外说,“除非是最后一天,靠近港口之前,无论听见多大的声音都不要出门,门内外世界被割裂了,外面即地狱。”
“哈?”
……
织田作之助背了一个书包。
书包里放的东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