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一天,俞跃把曾经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层层剥离,即使鲜血淋漓也不回头……然后孤身一人,离开了那个可笑的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凭自己的努力终于拥有了新生活,虞兴华这个直A癌凭什么打扰他?
父子俩人,明明是最亲近的父子,可如今的距离却不止一扇车门。
车内的虞兴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动怒:“你……虞跃,我毕竟是你父亲,你真的要任性到这种程度吗?你可以改名换姓,但虞家永远和你血脉相连。”
“打住!”俞跃鸡皮疙瘩都飞起来了,他立刻比了一个暂停手势,夸张地搓搓胳臂,“什么血脉相连?当时我离开虞家,您可是好大威风,先是让保镖痛揍我一顿,又搜我身,不让我带走一分钱……您当时让我一辈子别回去,怎么这一辈子才过去三年,您就变卦了?提前声明,虞家的王位我不想继承,我这个嫡长子不做了!”
“虞跃!!”虞兴华满脸涨红,捂住胸口,整个人像是一个拉满的风箱,喘气的声音极大,“你……你这个不孝子,难道等我死了,你才回来吗?”
这话一出,俞跃变了脸色。
他打量了虞兴华几眼,之前没看仔细,现在才发现,虞兴华眼角多了皱纹,双鬓斑白,看起来确实比几年前苍老了不少。
记忆里那个刚愎自用的alpha父亲,不知不觉,就老了几页纸。
想到这里,俞跃叹了口气,勉强应道:“……行吧。看在您养育我十八年的份上,这个要求我答应。等您两腿一蹬后,您让秘书给我助理发邮件,我这边排好时间表,到时候拨冗回去给您摔罐儿。”
“……”
害。不是俞跃自夸,他要想气人,那虞老先生明天就能心肌梗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虞兴华见这个儿子“冥顽不灵”,气的直接关上车窗,命令司机直接开车。
临走前,还不忘扔下一句:“虞跃,你会后悔的!”
呸,后悔个小叽叽。
俞跃望着汽车绝尘而去的影子,认定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才会踩到这么一大坨狗屎。
真是莫名其妙。
那老头子是吃饱了撑的吗,明明都断联三年了,现在跑出来耀武扬威?不会真的是去高尔夫球场前,突发奇想来看自己一眼吧?
算了,谁知道这些直A癌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
礼堂后台,陆厌青站在幕布之后,悄悄观察着观众席。
然而他的视线搜寻了很久,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和俞跃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二十分钟以前,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赶上学校的摆渡车……
比赛快要开始了,却迟迟见不到俞跃的身影。
陆厌青把手伸进西裤兜里,摸了摸熊仔钥匙坠的脑袋。圆滚滚的熊仔压在他掌心,带给他无限勇气。
他转身正要走回后台,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发现后台里多出了一道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虞腾。
后台人来人往,准备比赛的选手、负责沟通前台的场控、服务选手的志愿者都来去匆匆,没人注意到人群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年轻的alpha双手插兜,施施然倚着墙站着,见陆厌青看过来,他把右手从牛仔裤里抽出来,心情很愉悦地冲他say hi。
“……”陆厌青顿步。他眉头微皱,望着几步外的年轻alpha,“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还想做自我介绍,看来不用了。”虞腾脸上带笑,当他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格外眼熟,“我说我是散步时迷路了,你信不信?”
陆厌青:“从华清迷路到首大?”
虞腾双手一摊:“一切皆有可能嘛,反正两所学校距离这么近。”
陆厌青实在反感这种说话油腔滑调的人,他干脆把他当空气,直接绕过他,往自己的休息室走。
虞腾却厚着脸皮,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来‘刺探军情’的。”虞腾说,“我想知道这次十校联赛我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我猜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虞腾才会两次潜入首都大学的比赛现场,想要一探究竟。
其他选手他皆不放在眼里。只有陆厌青,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不光是因为陆厌青在舞台上出色自信的表现,更因为他举手投足间展现的气度。
还有,那种仿佛拥有着全世界的爱慕与青睐的alpha气质。
……这些都令虞腾沉迷。
然而陆厌青仿若未闻,加快了脚步,只把虞腾当作某种烦人的苍蝇。
虞腾哪里能忍受这样的忽视?他直接挡在了陆厌青面前,主动向他伸出手:“遇到客人却装没看到,难道这就是首都大学学子的态度?我好歹是华清大学演讲比赛的第一名,以后咱们可是会在赛场上见的。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虞腾。”
他嘴里的话说得客气,但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刻意挥散而出,挑衅似地撞了过去。
对于天生领地性很强的alpha而言,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气势汹汹地杀过来,这几乎就等于当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