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和李氏眼巴巴地望着胡有财,却被王氏大眼睛瞪了回去,恨道:“砍什么竹子?家里哪用得上那么多?”
真是的!若不是胡大刚的手巧,她才不会提砍竹子的事。
家里的簸箕和筛子之类竹编的东西都该换了,偏偏胡二宝和胡进贵都不会这套手艺,只能便宜胡大刚了。
王氏一边想一边心有不甘地刮了杜梨两眼,胡有财也看着胡大刚直咬牙,像是随时要冲上来打他一样。
杜梨飞快地跟在胡大刚身后出了门,直走到村外的河堤上才看到太阳从远处的山岗上冒出头来。
天边的云层都被镶上一圈金边,阳光在茂密的树叶间跳动着,草木的清冽香气随着晨风扑鼻而来,闻得她每个毛孔都透着清新。
杜梨心中的郁闷瞬间散去不少,脸上露出穿越后第一个笑容。
“这儿的环境真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挣脱胡大刚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她。
“大刚,带你媳妇儿出去做事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杜梨一回头,便见几个拿着农具的村民跟在她和胡大刚后面,朝出村的方向走去。
胡大刚朝其中一个笑容和煦的男人点了点头,神色淡然道:“程哥这是要去田里?”
对方立刻道:“是啊。先去把最后一点谷割了,再上趟山。”
走在他边上的另一个男人这时却眯着眼睛朝杜梨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向胡大刚猥琐地笑道:“大刚这小媳妇儿生得真是又白净又标志啊,早知道我那天也上山走一遭了。”
杜梨是被胡大刚从山上捡回来的这件事,已经在整个牛头村传遍了。
她依稀记得,那姑娘被救回来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也知道自己是被姐姐和未婚夫害死的,所以在王氏让她留下来给胡大刚做媳妇儿时,便点头应下了。
可谁成想,结婚的当天夜里这身体便换了芯子。
她边想边忍不住朝那个猥琐男人看了看。长得尖嘴猴腮的,得亏那天救杜梨的人不是他。
胡大刚虽没说什么,但目光却变得有些吓人,冷冷地觑了那人一瞬,便抓住杜梨的手大步把人往前带去。
程哥也不赞同地瞪了那猥琐男人一眼,皱眉道:“袁二狗,你胡说什么呢?大刚那是运道好,你见天往山跑也不见得能捞着什么回来。”
“切,什么运道好……我看那姑娘八成是他从哪儿抢来的……”
袁二狗本被胡大刚看得有些发怵,听到程哥的话后便压低了声音反驳道。
听到身后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杜梨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胡大刚。却见那男人神色依旧淡淡的,像是没听到那些话一样。
两人在山间闷头走了一阵,突然听前面传来一阵‘沙沙’声。
杜梨抬头一看,便见一片茫茫竹海从这边山上一直蔓延到山谷里,每根竹子都长得翠绿挺拔,比碗口还粗,风一吹便都悠悠地摇晃起来,竹叶也像雪片一样纷纷落下。
胡大刚是个闷性子,一到地儿就低头开干。
听他把竹子砍得‘哐啷’响,杜梨忍不住朝他身上瞄了瞄,却没发现第二把柴刀。
过了好一会儿,胡大刚才抬头朝她看了一眼,顺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杜梨一看,急忙上前道:“我帮你。”
胡大刚却摇摇头:“你歇着。”
正说着,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杜梨一看,原来是刚才在路上的遇到的那个程哥。
那人一看到杜梨和胡大刚立刻和煦地笑了笑,道:“原来你们是来砍竹子啊,正巧我媳妇儿昨日也叫我来帮她砍一根晾衣杆。”
杜梨看出这人和胡大刚的关系挺不错,便也朝他笑了笑。
程哥便又继续朝她道:“刚才袁二狗说的话你莫放在心上。大刚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老实人,不得做那些缺德事。要不是小时候替他爹去服了兵役,也不得等到现在才成亲。”
听他这么一说,杜梨不禁愣了愣。转头去看胡大刚时,却发现那男人已经砍倒一棵竹子,换到另一个地方去砍第二棵了。
在竹林里呆一上午,杜梨也和这个叫程兴旺的村民混熟了,还知道他是当年和胡大刚一起去服兵役的。按现代的关系算,这得叫战友。
过了约半个小时,程兴旺砍好晾衣先走了,还约杜梨有空到他家去玩。
胡大刚这时也砍好了几棵碗口粗的竹子,让杜梨在原地等着,自己则消失了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再回来时,杜梨惊喜地发现他手里居然叉着一条鱼。
“你哪儿来的鱼?”
胡大刚面无表情走过来:“山谷里有条河。”
杜梨高兴得不得了。她从醒来到现在都没见过油星子,早就馋肉馋得不得了了。
那边胡大刚已经把叉鱼的竹竿插在地上,到竹林边去捡柴火了。
他的手脚非常利索,行动也快,不一会儿便在竹林里的空地上生起一堆火,把处理好的鱼放在火边烤着。
杜梨一边闻着味儿一边在边上吞口水,巴不得那鱼能立时熟了,快些吃到嘴里去。
胡大刚却不紧不慢,像是惯做这种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