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急忙迎上去:“你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去我爹那儿了。”
说着,男人已经大步走到了屋檐下,把肩膀上扛的东西放下来一看,杜梨才发现里面竟是一筐谷子。
“你去给他们编晒垫了?”
杜梨惊讶地道。
在她没起床的时候,这家伙到底干了多少活儿?
胡大刚点点头,回答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嗯,今日只编了一丈,改日还要再去,才能拿剩下的谷子。”
杜梨默默地从晾衣杆上取下一条布巾递给男人擦汗,深深为他遇到这样的父亲感到悲哀。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有必要做到这样步步为营么?
但她知道,对胡有财那种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点从分家时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有了谷子,杜梨就临时捣了些米出来,放到锅里焖了一大钵饭,和胡大刚两人就着鱼汤吃了一顿。
第一次吃到纯正的白米饭,杜梨和胡大刚都有些刹不住车,等到放碗筷时,杜梨才发现锅里的饭只剩下一半了。
照这个吃法,剩下的粮食是绝对撑不到开春,不赶快想个法子挣钱的话,到时候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杜梨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到灶上洗碗,不经意抬头朝外看去时,发现胡大刚正在离房子不远的一块地上挖着什么。
她赶紧干完手里活儿跑过去:“你在干什么?”
“挖菜地。”
胡大刚一边挥着锄头一边淡淡地应着:“我们没有菜地种菜,必须趁早开一块出来。”
听到他的话,杜梨转得活泛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眼下这个时代这么落后,什么都没,不如她也把她前世会的东西一一开发出来,到时候凭着这些新鲜的玩意来赚钱,说不定也能行得通呢?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杜梨又立刻皱起了眉:“可是我们哪来的钱买菜种,你爹跟你娘肯定是不会给我们的。”
听出她声音里的挫败,胡大刚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放下手里的锄头朝屋里走去。
杜梨跟着他回身,一转眼瞟到屋檐下挂的鱼,又道:“不如我们抓些鱼,明日拿到集市上卖,就能挣到买菜种的钱了。”
这一次胡大刚却没回答她,只径自走到屋里的墙角下捣鼓了一阵,便突然拿出个小木箱来。
杜梨并不知他在干什么,直到胡大刚突然过来把木箱一把塞进她手里时,才狐疑地看了看他:“这是什么?”
胡大刚不答,转身准备走人。
杜梨在他身后打开箱子一看,刹时惊得连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只见那盒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十个银锭子,还有一堆铜钱。
她虽然不知道这代表多少财富,但以前在胡家时她也约莫清楚,这个时代一个铜板就代表一文钱。而王氏大半年也舍不得吃一次的猪肉,也只要二十几文钱一斤。
“这、这、这些钱你是从哪儿来的?”
杜梨问得战战噤噤,生怕胡大刚说是从哪儿抢的或是哪儿偷的。
“以前但公职的时候挣的。”
胡大刚淡淡答着,说完便利索地出了屋,拿起墙边的锄头继续挖菜地去了。
我的乖乖!
杜梨捧着手里的钱箱颤抖不已。这男人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要是王氏知道他背地里还藏着这么多钱,大约要被气疯了。
想着,杜梨不由自主就咧了咧嘴。
她大致算了一下,这箱里的银锭应该有一百两左右,在这个时代虽算不上大富,却也不穷了。
之前的抑郁一扫而光,杜梨的脑子也转得更快。
既然有了钱,放着发霉肯定是不行的。俗话说得好,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她得想着法子,让这些钱能生出更多的钱,这样她和胡大刚才能过上好日子。
趁着胡大刚挖菜的这段时间,杜梨也为他们将来的生活作了一番规划。
牛头村地处偏壤,村民们赶集的时候都是走山路到十里以外的县城,如果到那里的话,她存在脑中的那些点子肯定就能派上用场了。
下午,胡大刚把屋子周边所有的荒地都开了出来,看到之前满眼的杂草瞬间变成了一块块整齐的菜地,杜梨的想法便又多了一个。
她要把这间屋子周围统统都种上她喜欢的蔬菜和果树,还要在屋前的池塘里种上莲藕,这样他们以后就不用担心没吃的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梨把自己的想法兴致勃勃讲给胡大刚听,男人只一边用黑沉沉的眼神望着她,一边默默点头,偶尔听杜梨问到某些问题时,他也能给出像样的答复。
大约是这一日过得太兴奋,这天晚上杜梨吃完饭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胡大刚擦完身过来,目光触到蜷缩在床上的娇小人影时,眼神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自从他娘死后,这世上就没几个人真正关心他。后来被胡有财和王氏送去充军,军营的生活更是造就了他的铁血和冷酷。
知道杜梨答应和他成亲时,胡大刚也很意外,却也并不让他排斥。这么多年的独身生活,他早就想有个伴侣,能在他孤单寂寞的时候给他哪怕一丁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