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同样屏住呼吸,静静站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看着那袍子。直到过了半晌仍没看到胡大刚有所行动,这才转过头狐疑地朝胡大刚看了看。
细看之下,她发现身边的男人又变得跟刚才有些不一样,浑身上下像是突然裹了一层有形的寒气,即使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也让人隐约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杜梨下意识地抖了抖,心里突突的跳着,手脚似乎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这样具有危险性和压迫感的胡大刚,她在以往的日子中还从来未见过。尤其是他看猎物的那个眼神,简直就像是两支利剑一样,带着见血封喉的阴冷。
杜梨一边想一边恍惚地看着胡大刚,心念电转之间,突然明白过来。
胡大刚身上传来的这种气势,应该就叫杀气,所以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呼吸困难,浑身发冷。
就在杜梨征忡地想着这些时,眼角的余光却突然发现一直维持着弓步的男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东西,然后猛地抬起手臂,将那东西像闪电般朝那狍子掷了过去。
钝器破空的声音蓦然传来,杜梨僵硬地转着眼珠子,让自己的视线紧随那物朝前面的密林中追去。目光乍一触到那只低头吃树叶的狍子时,便见它咀嚼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整个身子晃动起来,抽搐着倒了下去。
直到那狍子倒地发出一声闷响时,杜梨才感觉罩在胡大刚身上的那股寒意骤然散去,适才闷在她后背上的那波冷汗也爽快地从毛孔中冒了出来,让她感觉一阵轻松。
“媳妇儿,你怎么样?”
胡大刚这时也终于注意到她的不适,急忙伸手在杜梨腰后扶了一把。
杜梨身上虽有些虚脱,但心里却还是蛮记挂那只狍子。那东西一卖出去就是实打实的钱呢!
“我没事,快、快去看看那只狍子,别让它溜了!”
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胡大刚能凭那么小的一个武器就能猎到那东西,要是万一没打中要害,被它跑掉岂不可惜?
“过去看看。”
胡大刚声音淡淡地说着,扶在杜梨腰后的手也往旁边一滑,毫不费劲地将她以半抱的姿势搂起来,大步朝树林中走去。
杜梨被他这亲昵的举动搞得懵了一下,正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提前阻止道:“别乱动,这附近路不好走,我抱你过去。”
杜梨被他堵得住了嘴,只得任自己像只麻袋一样被胡大刚夹着走到了那狍子跟前。
近看之下,杜梨这才放了心。那可怜的东西正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颈下靠近腹部的位置多了个血洞,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杜梨顺着那血洞仔细往里看,发现里面竟然嵌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子。
“你刚才丢来打它的就是这东西?”
杜梨忍不住指着那石子朝胡大刚问。
男人淡淡地点点头,看似平静地朝杜梨看了一眼,便上前提住那狍子的后腿一把甩着扛到了肩上。
杜梨征忡地看着他。
这还是她头一次正面看到胡大刚捕猎时的样子,虽然不是很血腥,却也更多地让她认识到了男人的力量和凶悍的本性。
他,胡大刚……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曾经是什么人!身上的传来的杀意让她喘不过气,甚至用这样平凡的一块石头就能猎杀一只百来斤重的狍子,这些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杜梨一边在心中惊疑地想着,一边跟在胡大刚走出了密林。直到对方扛着狍子把她带到惯常休息的小溪边时,这才回过神来。
胡大刚依旧像往常一样沉默,将猎来的狍子放在地上,便到附近去捡柴生火了。
杜梨独自在空地上坐了一会儿,也逐渐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看到男人捡柴回来时便朝他道:“今日既然猎了狍子,那我们就不打野猪了?要是那位李二爷不要,我们就拿到集市上卖掉。”
“嗯。”
胡大刚点头应着,动作熟练地生着了火,又拿着竹筒去溪边取水。
杜梨也连忙把早上准备好的煎饼拿出来,放在石头上烤热了吃。进食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也显得有些沉闷。
杜梨现在更加确定胡大刚还藏着很多别的秘密没有告诉她。比如说他参军时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比别人晚退役五年?
这些胡大刚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
而她呢,也没有责怪对方的资格。毕竟她藏的秘密也不比男人少呢,只怕说出来会吓死他。
两人像往日一样吃完了饭,出谷后发现时间还早,便决定到杜梨上回发现芒果树的那片林子里去看看。
仲春之际,山间林叶茂盛,与去年冬天萧条的景象大相径庭,使得杜梨根本认不出那片山谷的位置,只得跟在胡大刚身后一路向前摸索。
到了地方后,杜梨才发现那些猕猴桃树、杨梅树和柿子树上都长满了新芽,芒果树上还开满了花。
看来今年的果子不会落空了,杜梨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在心里期待地想着。
将挂心的事都解决完,两人休息了片刻,便转向下山的方向走去。半路的时候,杜梨又在树林间发现了不少野生山菌,刚好她身后的背篓也没装满,便都采着装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