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久久不曾移开,杜梨立刻抬头朝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怎么了?”
胡大刚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抬手佯装夹菜,声音沉沉地道:“无事。”
虽然心中疑惑,但美食当前,杜梨觉得简直不能等,只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便端起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两人的胃口都特别好,满满的两盘菜和一钵汤都被吃得干干净净,连米饭都一粒未剩。
饭后收拾残局和刷碗的工作依旧是胡大刚的,杜梨则扶着吃撑的肚子在油灯下看帐本,直到男人烧好水叫她去洗澡时才罢了。
第二天一早,杜梨在鸡鸣声中醒来。
胡大刚像往常一样先她一步起身,此时已经在屋外扫院子了。
杜梨洗漱完特意到门口朝外面望了一眼,发现今日的太阳远不如昨日的耀眼,天边也隐隐有几朵乌云在浮动,于是急忙把昨日处理好的菇子都摊到簸箕里摆到院中晒了起来。
早饭过后,胡大刚先是把浸在塘里的谷种提到田里去撒了,接着又去了地里挖地。
杜梨知他今日的工作必定辛劳,便事先煮了足够的茶水备在家里,这才背上背篓到田野里去割猪草。
在没养猪之前,她从不知道猪原是那么能吃的东西。前日用萝卜叶子煮的猪食已经只剩最后一点,如果她再不准备别的猪食的话,那只新养的猪崽恐怕就要饿肚子了。
脑子里想着猪食,杜梨又记得之前在胡有财家时曾看到王氏用过水浮莲。看来改日她也得到村里找人讨点水浮莲的苗子回来,养在门口的池塘里备着才行。
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回来时,时间已经近午,天上的太阳虽还在,但时不时都会被飘过的云层挡住,透不出一丝光。杜梨担心雨水随时会下来,便紧着准备起午饭来,好早点吃完了干剩下的活计。
过不多时,到畈里挖地的胡大刚也回来了。
大约是劳动强度大的原因,男人身上的衣裳基本湿透,脸上和脖子上的也像被水淋过似的,连裤腰也湿了一圈。
杜梨手里正准备炒菜,见状急忙放下锅铲,拿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茶水送过来。
不想她才刚端着茶碗转过身,却见站在院中的男人突然抬起膀子一抡,将上衣给撸了下来,一身结实精壮的腱子肉就这样大咧咧地暴露在杜梨面前,让她看得脸上神色瞬间一滞,连目光都不知落在哪里好了。
而胡大刚却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异样,放下手里的锄头便主动迎了上来,接过杜梨手里茶碗便仰头灌了下去。
在胡大刚仰起头的时候,杜梨还是忍不住抬起眼角朝他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一滴汗水顺着男人的脖子滑下来,沿着胸口一路流到肌肉纹理分明的腹部,最后沁入湿透的衣料上消失不见了。
看着那圈被汗水湿透的裤腰,杜梨脸上禁不住发热,正要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胡大刚肋骨的地方似乎有几块颜色深浅不一的斑块,看着像疤,但形状却有些奇怪。
这时候,胡大刚刚好喝完茶把头低了下来,看着杜梨发愣的样子,立刻朝她狐疑道:“怎么了?”
杜梨闻言反应过来,马上收回目光微微朝胡大刚脸上晃了一眼,旋即转身回到灶上低头装作切菜的样子道:“没什么,饭要等一下才能做得,你先去屋里歇歇。”
大约是觉察出杜梨躲闪的态度,胡大刚在原地看着她征了片刻,然后也没说什么,到院里的箩筐前把脏衣服丢进去,便像平时一样拿布巾洗起手脸。
杜梨脸上不动声色,心跳却已经乱了章法。心不在焉地把切好的萝卜腌肉炖进锅里,又去取了一条腌鱼过来正打算切,却见胡大刚又光着膀子晃进来,闷不吭声地钻进了灶膛下。
杜梨看得眉心一跳,原本切在鱼上的刀差点落在自己手背上。
这家伙是怎么搞的?就这么喜欢光着膀子走来走去么?这叫她一会儿怎么跟他商量养水浮莲的事?
她一边想一边慌乱地低下头,却没发现坐在灶下的胡大刚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狐疑地朝她看了两眼。
直到好一会儿,杜梨终于处理完了鱼块,见胡大刚依旧在灶下坐得稳于泰山,只得妥协地放下手头的活计到房间替胡大刚翻了件衣裳出来,拿过来丢给他道:“还没入夏呢,你光着着膀子就不怕感冒?”
胡大刚捞过她丢来的衣裳坐在灶眼前征了征,心里虽不解,却还是乖乖穿了起来。
眼见男人终于又把衣裳整整齐齐穿在身上,杜梨才松了口气,同时目光也忍不住朝胡大刚看了看。
刚才她丢衣裳过去的时候,发现胡大刚的肩膀和后背上似乎有很多形状和颜色各不相同的斑块。难道这些不是疤,而是什么皮肤病?
心里狐疑地想了想,杜梨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坦然地朝胡大刚看了看道:“我看这天只怕要变,你今日下午如果得空的话,能不能帮我砍几棵竹子回来做个框,我想在池塘里养点水浮莲。”
胡大刚一边系衣带一边朝她点点头:“地今日上午我已经挖好了,养水浮莲的事我来帮你。”
杜梨心下这才算踏实下来。其实她还挺怕下深水的,因为不会游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