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袋好像被偷了!”
站在原地定神细思片刻,杜梨不得不承认自己遭贼这件事。
那可是和食轩整整三日的利润啊!
她和伙计们辛辛苦苦做几天才能赚到的钱,竟被一个小贼就这样凭白偷走了!
杜梨越想越不甘,之前浮在眼里的笑色渐渐消逝,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见她彻底变了脸,瓷器铺老板的神色也不大好。他的伙计可是连东西都打包好了,这位小娘子要是以遭了贼为借口拒不付帐,那他可是要翻脸的!
因为杜梨买的东西多,闹的动静自然就大,这会儿情况突变,少不得引来些好事者的关注,三三两两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咬耳朵。
杜梨心中虽气恼,却也知这事是自己大意所至。方才在街上撞向她的分明是个小偷,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小娘子,你看这东西都打包好了……”
店老板看杜梨迟迟不作声,只得勉强笑着上前催促:“要不要让伙计先给你送过去,帐我们到时再收也是一样的。”
被他这一催,杜梨心中隐有烦燥。
和食轩里不是没有钱,只是今日正是伙计们发工钱的日子。她刚才出门时把半数的钱都带在身上了,午后再给送菜的商贩一结菜钱,若是真让瓷器铺的伙计上门收钱的话,只怕最后结工钱就不够了。
连活两世,杜梨这次总算体会到了进退维艰的尴尬。
“老板,你看……这些东西可不可以缓两天再送?”
听到杜梨商量的口气,那店老板却不买账,为难道:“小娘子,事情可不是你这么做的啊!做人要讲诚信,你若是钱不够,刚才就不该让我们包那么多货啊……”
他一边说一不耐地瞥了眼伙计旁边那几摞堆得像小山似的碗盘。
“我知道,之前是我疏忽,还请老板原谅一回!”
杜梨显是放下身段说好话,但那老板却嗤之以鼻:“原谅一回?!这种事情可不能破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老何好欺负呢!”
他大大咧咧地嚷着,尖利的嗓音立刻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被众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打量,杜梨又是尴尬又是难堪,正气得脸色泛红,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店外大步走进来。
“媳妇儿!”
熟悉的男声随之响起,让杜梨吃了一惊,在原地错愕地看着有如天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瓷器铺的老板在听到胡大刚对杜梨的称呼时便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听到杜梨的话,急忙也凑上去:“这位兄弟,你来得正好,你家夫人在我这儿订了好些东西,你看是付现钱还是上门收帐?”
他虽言语急切,但胡大刚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双眼睛只朝杜梨上下打量,确定人毫发无损后才用有些阴沉的眼神朝那老板看了一眼,冷声道:“上门收帐,半个时辰之内必须送到。”
听到他冷冰冰的语气,再被那冒着寒气的眼神一扫,店老板骇得手一哆嗦,算盘差点掉到地上,后背也沁出一层冷汗来。
这可是位不好惹的主儿啊!心里暗暗叫一声苦,他便应下送货的事,唯唯诺诺将杜梨两夫妻恭敬地送了出去。
这边杜梨虽被男人解了围,心里却还有些着急。
“胡大刚,不能让他们上门收帐,午饭过后就要结今日的菜钱,晚上还要发工钱,如果付了帐的话,结工钱就不够了,除非我们现在赶回家去拿。”
因为人多的时候不好开口,杜梨只得等胡大刚拉着她走到了僻静处,这才止住对方的脚步急声道。
“放心,不用赶回去拿。”
胡大刚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温暖干燥的大手扣在杜梨手腕上,大拇指指腹一下下在上面安慰地抚触。
杜梨虽有些无奈,却也不知男人为何会如此有把握。
直到心不在焉地被对方拉着穿过闹市,来到城北一带的贫民区,又走进一间墙壁坍塌门窗歪斜的小院后,这才惊讶地朝他看了看。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取钱。”
胡大刚脚步不停。将杜梨带到一片满是残垣断瓦的废墟前看了片刻,便松开她的手独自朝里头里头一间半掩着的小屋走了过去。
“咳咳咳……柱子,是你回来了么?”
似乎是听到了胡大刚的脚步,屋内立刻传出一道老人嘶哑的声音。
杜梨这时还完全不知眼前是什么状况,只到看胡大刚毫不停顿地推门走进了那间屋子后,才好奇地跟着走了过去。
不想还不等她走到门边,便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杜梨回头一看,便见之前在街上遇着那个小乞丐正端着一个破碗站在院门口,一脸见鬼似的表情瞪着她。
“是你!”
直到这时,杜梨才明白刚才胡大刚说的取钱是什么意思。
敢情那家伙早就知道她的钱是被这个小乞丐偷了,这才带着她过来讨的。
所谓做贼心虚。小乞丐一看到杜梨便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立刻把手上的破碗一扔,扭身朝院外跑去。
“还想跑——”
见他又要开溜,杜梨哪里肯依,抬脚便追。
不想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