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才轻叹息一声:“让两位见笑了,这孩子的父母走得早,我又是个不中用的,一根好苗子都被养糟蹋了……”
听到他无奈又惋惜的语气,杜梨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她想帮帮这对爷孙。
倒不是她突然善心大发,而是透过这对爷孙,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和妈妈。
被亲生父亲拒之门外,外人耻笑亲人嫌弃朋友排挤,若不是还有外公外婆,不也像他们这般孤苦无助么?也正因如此,后来遇到周铭恩时,她才会被对方一点点的付出温暖到,以至于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想到这,杜梨便忍不住看着那老人道:“老人家,我看柱子的心眼不坏,我开的那间铺子现在正缺人手,何不让他来帮我做做短工呢?这样你们也有生活来源了……”
哪知她话才说完,身后歪掉的木门便‘嘭’地一声被人推开,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差点就此从门框上掉下来。
柱子显然是听到了杜梨刚才的话,一进门便朝她瞪了一眼,惹得杜梨有些讪讪的,只装作不在意地看着他道:“柱子,你速度还真快呢。”
柱子却不领她的情,朝杜梨冷笑着扬起唇角:“别忘了我可是贼,偷东西跑不快的话,就会被抓住打个半死的。”
“犟嘴——”
柱子无礼的言行显然又惹怒了他爷爷,老人将手里拐棍一挥,便又朝他屁股上甩了一棍子。
杜梨看得咋了咋舌。虽然老人的模样看起来很严厉,但从他下手的力道和棍子落下的位置来看,显是拿捏好了的。
“小娘子,这孩子的性子野,若是真去你那铺子,只怕会惹麻烦啊!”
柱子爷爷显然是个老江湖,一方面想接受杜梨的好意,一方面又怕柱子去了会受委屈,于是便捡这种以退为进的话来说。
杜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柱子的性子她是见识过的,想要管教这样一个孩子,没有点手段确实行不通。
“您老放心,不是还有他么?”
想着,抿嘴一笑,朝身边站着的胡大刚指了指。
听到她的话,柱子爷俩也都同时抬头朝站在杜梨旁边的男人看了一眼。虽然自柱子出现后胡大刚便没说一句话,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柱子显是有些怵他,目光朝胡大刚脸上看一眼便撇撇嘴低下了头。但他爷爷却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在杜梨和胡大刚之间转了转,道:“小娘子真是好眼光!”
杜梨闻言笑而不语。
这男人是自己撞进她手里的,她只是顺势收了而已。
将收柱子做短工的事定下来,杜梨又向老人把他的情况问了个明白。原来这小家伙不过十一岁,之所以身手伶俐,是因为以前跟他爷爷学了些拳脚功夫,再加上平时实践的机会又多,所以才有如此不俗的表现。
杜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小算盘。柱子的性子虽野,但本质却不坏,要不然也不会对年迈的爷爷如此言听计从,日后加以调教,大可用作心腹之人,再加上他武力值高,对和食轩的安全也是个保障。
双方把事情定下来,杜梨便带着从柱子爷爷那儿拿回的钱打算带人走。
不想临出门时,柱子却犟在原地死也不肯挪窝,直到和爷爷吵了两句,害得老人惊天动地的咳了一通后,才红着眼睛依依不舍地走出来。
杜梨和胡大刚耐心地在门外等着,她知道柱子定是不想离开爷爷,但和食轩离这里又不远,她方才也承诺过,每天晚上都会让柱子提早一个时辰收工,回家给爷爷做饭吃。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朝回头朝柱子爷爷看了一眼,发现他的气色比刚才来时差了许多,不由也皱眉朝柱子道:“柱子,别惹你爷爷生气,他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到和食轩做短工总比你小偷小摸强,做人要活得有骨气,怎能自甘堕落?”
听到这话,柱子爷爷看杜梨的眼神更添了几分赞许,但柱子心里却还是没转过弯,看了杜梨一眼便径直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见他如此固执,杜梨不免有些动摇。柱子苗子是好,但不能为她所用也是白搭,日后若真是调教不好的话,也只能顺势放他走了。
夫妻俩同柱子爷爷拜别,走到院外便看到小柱子正蹲在墙根下吸鼻子。
杜梨心中不由一软:“柱子,走了。”
听到她的话,对方这回终于给了她个正经脸色,期期艾艾地跟着站起来。
三人乘马车回到和食轩,远远便看到门外也停着一辆车,两个手脚利索的年轻后生正从上面往下搬东西。
“约莫是瓷器铺的伙计来送货了,我们赶紧过去。”
想到自己刚刚在瓷器铺的遭遇,杜梨心中立时有些不快。早知那老板目光如此短浅,她当初就不该从他那儿订货。
“梨姐,主子,你们回来了。”
看到他们回来,海峰立刻同他们招呼道。
“海峰,你先带这位伙计去结帐,东西就让秋生和柱子搬。”
因为心中膈应,杜梨只想快快把这些人打发走,以后眼不见为净。
收钱的伙计也清楚刚才的事,见杜梨对他们爱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