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被他念得烦了,正好走到一条岔路口,他走过去用剑鞘抵着流火的肩膀,笑眯眯道:“来,大孝子,这地儿你熟啊,来来,往哪条道上走?”
面前?一共两条道,每一条都通往不同的方?向?。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要通到哪条阴沟里。
流火现在就是惊弓之鸟,脸色煞白煞白的,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颤巍巍地指了左边的道儿。
“洛公?子,这条。”
“好!”
洛月明极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与谢霜华极有默契地走右边道。
越清规在身?后喊:“大师兄,小师弟!你们走错了,这边!”
裴玄度:“你们左右不分吗?流火走左边!”
“是啊,他指左,我就走右。”
洛月明一早就察觉到流火不讲真话,方?才让他指个路,那?眼神躲闪,双腿哆嗦,连舌头都捋不直,一看就有问题。
他虽然生前?是被粪车撞死的不假,但车祸没?把他的脑子带走。
流火先是愣了愣,随即咬牙惊怒:“既然你都不信我,那?还让我指什么路?”
“我信啊,但也不能全信,出门在外,还不准我多长个心眼了?你的作用嘛,就是替我做个排除法,辛苦你了!”
洛月明语罢,抱着剑大摇大摆地同谢霜华走在最前?面。
身?后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是走,还是停。
直到裴玄度从?后面一鞭抽在地上,呵道:“还不走?等?我请你们?”
众人?才恍然梦醒,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密道甚长,黑灯瞎火的,又湿又潮,还夹杂着一股子不清楚的酸臭,像是才从?泔水桶里捞出的臭咸鱼。
再往前?走了一阵,便是一道石门。上面设了机关,似什么玄术,尽是一些花里胡哨的符篆。
洛月明看了一阵,看得头昏眼花的,深觉自己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子。只?好转头问道:“大师兄,你看懂了么?”
谢霜华点?了点?头,沉默地走上前?去。右手一抬,贴了上去。
很神奇的是,那?些符篆竟然会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上面飞速划了几?笔,便听轰隆一声,那
?石门一颤,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往下陷了几?寸,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
洛月明探头一瞧,竟是两把钥匙,左金右银,相互纠缠。
看样子又到了生死二选一的时刻了。
这次根本不用洛月明开?口,裴玄度从?后面一脚将流火踹得往前?冲了几?步。**道:“选!”
可怜的流火被踹得往前?踉跄,险些一头撞到洛月明怀里,谢霜华眉心一蹙,将洛月明拽至了身?旁。
洛月明笑道:“来,大孝子,你选一把吧?”
流火的脸色发白,有了之前?的事情,竟然不敢选了。
洛月明也不催他,笑着道:“别急,好好选,想好了再选。”
流火更是冷汗潸然,须臾一咬牙,抓过金钥匙道:“这把!”
他本以为洛月明肯定会同上回一样,选一个相反的。哪知洛月明伸手接过,挑起金钥匙在流火的眼前?晃了晃:“谢了啊,大孝子!”
流火的脸色,登时比生吞了苍蝇还要难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霜华在他的头上,看见?了几?缕白发。
越清规满脸惊疑:“小师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裴玄度听了,冷笑道:“故弄玄虚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有了钥匙,开?石门简直轻而易举。待石门开?启,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竟比想象中的密室还要宽敞,倒像是一座地下宫殿。
入目是一方?玉台,上面放了一具棺椁,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四周设了灯台,烛火徐徐燃着。
洛月明抱着长剑,绕着玉台走了一圈,估摸着这蜡油应当是鲛人?腊,能千年不灭,还别出心裁地捏成“跪地美人?”的姿态,便暗暗感慨,苍墟派还挺会玩的。
“表叔!”
流火一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棺椁行了个大礼,磕头叩罪,简直声泪俱下,“我等?不是有意擅闯进来,打扰表叔清净,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表叔高抬贵手,千万千万别诈尸了!”
裴玄度从?他旁边经过,嗤笑一声:“多大点?出息,我倒是要瞧瞧,那?凶尸有多厉害!”
反倒是越清规心眼很好,从?旁搀扶流火,温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们只?是来寻小师
妹的,定然不会擅动这里的一分一毫,既然这棺椁里藏的是贵派掌门,那?我等?定不会动其半分!”
话音未落,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众人?闻声抬头望去,便见?谢霜华与洛月明站在玉台上,谢霜华单手便将沉重的棺材板掀了起来。
流火越发哽咽不止:“你不是,你们不会擅动分毫?”
“……”越清规赶紧改了话风:“我指的是棺椁里的尸体!”
然后,二人?立马就听见?洛月明的一声惊呼:“呀!大师兄!这里头还挺宽敞的!哇塞,还有夜明珠……啊,啊,啊!好大一颗,比鸽子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