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工作的力工们正聚在一起吃饭。

“难吃得跟屎一样。”其中一个人骂道，以往其他人都会跟着附和几句，今天不知道怎么，他们都沉默了，只是看着他的身后。

力工正想转头，一股大力踢到他手上，食物散落一地。

“嫌难吃就别吃。”力工的头头们——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呵斥道。

“你——”力工眉头刚刚皱起，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一把枪顶在他头上。

“我？”男人看着力工，叼着烟笑了，“我怎么了？”

他一枪托砸在男人的头上，“干不下去就滚，这里是黑面具的地盘，轮不到你们这些杂种来指手画脚的。”

男人就是来转一圈的，顺便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至于发的食物难吃？

关他什么事。

而那个力工就是被拿来立威的对象，刀疤走了之后，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

只有一个脸色泛黄的小胡子男人把倒在地上的力工扶了起来，“你还好吗？哥们。”

“不、不太行。”力工脚步踉跄着，刚站起来就扶着墙吐了。

小胡子男人提议道：“我送你去找医生？”

“不不不。不找医生，我还能坚持。”

“我送你去找莱斯利医生，她收费不高，诊所就在这个附近。”

他还是摇头。集装箱附近还站着几个人，正看着他。

“我今天离开了，刀疤肯定不会再留我。”力工捂着流血的头，眉头紧紧皱着，恼火得磨牙，但此时也只能委屈地忍下。

“也不是非要在黑面具这里干。”小胡子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按在他头上止血。

力工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新来哥谭的吧？”

力工对上了一双眼睛，深遂压抑得如大海深处，也与这杂乱的码头格格不入，看得他心里忍不住一颤。

再看过去，那就是个平平无奇、脸色蜡黄的男人，不知道在这个码头上能不能干得下去。

小胡子男人给他递了支烟。

力工接了。

两人靠在墙角，一边抽烟，一边分吃着小胡子男人的那一份食物。

这群人连盒子上打着“东区救济粮”的标签都懒得撕。

“你不知道，这里的蛇头明面上争得头破血流，私底下都有默契，从黑面具这里离开的去到企鹅人那里，他们又会把你送回来，这样下面的人才会听话，让你跑都不敢跑，去哪都会回到这里。”力工扯着嘴讽刺地笑。

“甚至就连这些吃的。”力工举起面前的盒子，指着上面的字，“是他们一起弄来的。黑面具、企鹅人、罗马人给他们钱，但他们一起想办法搞更多的钱。”

小胡子男人问：“你有没有想过去韦恩集团的工厂试试。”

力工狠狠吸了口烟，慢慢吐出一个烟圈，“韦恩集团是个好地方，但不能容纳整个哥谭的人。尝试应聘过韦恩集团，或者给韦恩打过工的人，他们都不会要。”

“哥谭很大，没必要在码头上耗着。”

力工胸膛起伏，似哭似笑，大手用力拍着小胡子男人的肩膀，“哥们，我是个通缉犯。”

“走出这个地方，警察就会把我带走。”

他用手指划了一个圈，“他们是一伙的，除了蝙蝠侠，他们都是一伙的，黑白通吃，兄弟，你理解我的意思吗？这个城市就是个走不出去的怪圈。”

小胡子男人吐出一个烟圈，烟雾掩盖了他此时的神情，力工听到他说：“我懂。”

“那只猫好像看了我们很久。”力工指着墙上的一只白猫，“嚯”了一声，惊奇道：“竟然还是粉眼睛的，抓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似乎是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猫从墙头跳走跑了。

小胡子男人起身说：“我去看看。”

力工问：“你真要抓猫卖钱啊？”

小胡子男人应了一声。

力工哈哈大笑起来。

猫倒不用小胡子抓，乖乖地蹲在一个垃圾桶上等他过来。

【我要消失几天。】猫对他说，【去和赛娜一起研究一下法术。】

小胡子——或者说蝙蝠侠说：“你不用向我汇报行踪。”

猫歪头，粉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无辜又可爱，仿佛在说真的吗？

蝙蝠侠得承认，他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了一点，感觉就像一阵微风吹向那颗被灰暗情绪裹满的心。

“听说你没钱了？”

【谣言。】司珀茵说道。

她每一年都会花几天时间挣够安吉儿修道院一年用的钱，然后这一年她就可以安心当一朵蘑菇。

现在才五月，她其实还有钱，只是每笔钱的去向都做好了预算。

反正她不吃不喝不穿，阳光是免费的，图书馆借阅卡用的是戴安娜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开支。

纸笔开销是一个例外。

一个卡套被挂在了猫脖子上，透明部分能看到某银行的字样。

蝙蝠侠说：“不记名银行卡，任务经费，拿去花吧。”

司珀茵脚一滑，差点从垃圾桶上面摔下去，一只温暖的大手在后面抬了一下，她才重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