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管的好便不错了,哪里能管的了偌大的一族?”
“老太太……”
听着众人一言一语的劝和之音,哪怕有一两声不和谐的,也飞快被遮掩过去,贾母终于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缓缓叹口气,话语中透着股浓浓的伤感:“罢了,又有什么办法?终究还是一笔写不出贾字来,大家都是同宗人,打着骨头连着筋。如今不肖子孙闹出此等丑闻来,我也只有豁出去这张老脸,等会儿入宫朝皇后,太后请罪!”
说到最后一句,贾母豁得一下站直了身,拄着的拐杖重重敲了敲地板。刹那间,空气中透着股凝重之气。
此话一出,原本低眉顺眼的王夫人心中猛地一紧。她不怕这个老虔婆进宫告他们“软禁”一事,就怕这老虔婆笑里藏刀,一句不孝让她王婉的名声扫地。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王夫人跪地给贾母请罪,口中念着“为贾家名声考虑”等等话语,看着贾母被其他几房妇人安抚着,忙不迭给周瑞家的使了一个颜色,当即有小丫头悄悄溜了出去请贾政去。被其他妯娌媳妇孙媳妇们恭维的贾母看眼那远去的生影,端着茶盏,轻轻拨弄了一下,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上了年纪展现出岁月积淀的鱼尾纹勾起一抹妖冶来,活像捕猎的野猪张嘴露出的獠牙,带着份轻蔑与凶狠。
不趁着现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前,好生敲打一番贾政,还有王氏这个黑心肠的贱人,她贾史氏如何能够确保自己日后不会再一次遭受软禁呢?
这简直是在朝她打脸!
她最疼爱的儿子狠狠煽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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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自家妻子派人来报的消息—贾母欲进宫告状,原本就被各房房主烦的不行的贾政此刻整张脸都青黑一片,眼睛凸起,逡巡了众人一圈,撂下一句狠话:“好!个个冠冕堂皇为贾家名声大义的,有本事把这些年吃我荣宁两府福利的金银全吐出来!一帮坏了良心的东西!若是昔年没有我祖父仁慈,哪里有你们今日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敢蹬鼻子上脸?!”
说完,贾政直接甩袖离开,丝毫不管大堂内众人的神色。
被贾政一通刺的族人们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后由有些功名,辈分有长的贾代儒率先开口说了话:“其实,不管蓉儿,还是政老,他们说得,想想也是有道理。毕竟现在贾家正处于危难关头,恶人都已经让政老他们做了去。也不知道过了今日,政老会背负什么样的污会。况且,不管是宁府贾珍,还是大房那父子,的的确确是有罪的。那些能够对外披露的罪行,简直是令人痛心疾首,想不出这世间竟有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但是……”贾芸隐隐觉得这逻辑不对,但是刚开口说两个字,便迎来一句倚老卖老的怒喝—哪里有你这个小孩家家说话的份。
见贾芸被训斥,跟随父亲而来的几个晚辈虽然面色有些隐隐不认同,却也没胆开口说一句。
其他族人有了贾代儒的抛砖引玉,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贾政临走前那忽然一改脾气的疾言厉色,让他们害怕。毕竟,贾政如今可是贵妃娘娘的亲生父亲,而且他的大内兄还是正二品的大官,手握兵权的王子腾。
“说起来也怪珍哥儿不珍惜!”
“呸,六叔,还叫什么珍哥儿,你不知道那贾珍干了什么事?说出来,都污了祖宗的耳朵!大街小巷都传疯了,贾珍丧心病、狂的,色中饿、鬼,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搞、上了。”
“那也的确真不配当族长,可也就怕敬大爷知晓啊!”
“那贾敬都修道好几十年了,依我说啊,他不是自己自愿去修道的,恐怕是被……”边说,手指指皇宫,贾代儒一脸恭敬道:“怕是得罪了皇家,否则想想贾珍,他怎么只有一个虚爵,连个官都没法捐呢?说句恶心的话,都要低身下气讨好一个阉奴,还真对不起宁太爷打下的基业。”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贾家一门两公,据说贾家族人走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但是如今呢?得夹着尾巴做人。这都是由贾珍,还有贾赦引起的。”
“没错!那贾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别人家一母同胞,再看看他跟政老,简直是有辱门楣!”
“那怎么来说,毕竟养在他祖母名下,那老太太怎么跟史家侯爷千金出身相比啊。”众人越说倒是越觉得自己今日的选择是正确的,亢奋得连开府老太太贾源之妻贾许氏也一块鄙夷上了:“那个据说还是个逃妾呢,不过长得好,有幸被咱荣府老太爷看上了。也是咱荣太爷心善,非但救了人,还娶了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懂珍惜……”
“…………”
一墙之隔的贾珍松口气。这包袱甩得真及时真干净。否则,那真是跳楼血亏的买卖了。没准,他都要后悔答应贾珍以命换命了。
这完全是狼心狗肺,衣、冠、禽、兽集中营。哪怕有几个小的似乎有开口之意,但却也没敢坚持。
若是那谁开口的有些勇气把自己观念表达完整,没准他还有兴趣搭把手。想想当初,贾蓉被揍恍惚了,都还有一丝自我意识,还能内涵鄙夷一下,学会武艺只会砍柴。能思考再一次被绿了怎么办?
有自我,才有去认识去接受去改变的勇气。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