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儿子,费力挥挥手,算打过了招呼,便继续闭着眼缓缓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心。
这边贾琏一见贾赦这浑身无力的症状,冷汗直冒,不由得想起“顶罪”一词,手紧紧抓着栅栏,额头手背青筋暴露,便是俊脸也是扭曲了。
哪怕是筹划的贾珍此刻也有些惊讶,挑眉看了眼倒在地上,似乎不省人事的贾赦。凝神静静听了许久,缓缓吐出一口气,贾珍对焦虑的贾琏道:“琏弟,你且莫要着急了呼唤了,你爹似乎睡着了。不信,你闭嘴,静静听。”
贾琏如今对贾珍倒是信服了不少,闻言当即隔着栅栏,侧耳静静听了许久,听着那渐渐响起平缓的呼噜声,默默捂了捂脸。
靠着栏杆,贾琏消化了一下这事实,扭头看向贾珍,恍若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虔诚求教着:“珍大哥,眼下我们都被抓了,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狼子野心的?”
“他们也是凭实力得来的,你不甘心关我什么事?”
“不!珍大哥,我……”贾琏面色一扭,急声解释道:“我就算日后想靠自己去奋斗,但我也不想白白便宜了贾政他们。珍大哥,我知道您开窍后有大才华,还望您不计前嫌,指点弟弟一二。”
说到最后,贾琏双膝下跪,认真磕头道:“只要不违反律法的事情,您说什么,我日后若是有能力都会报答你的。”
听得最后一句,贾珍面色缓了几分,看向贾琏:“男人的誓言都不可信。你既然自己有心,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听闻你于术法上不错?”
贾琏闻言,虽说不解,但一开口话语中也带着分得意:“略有一二天赋罢了。”
“等咱出去后,再跟你说。现在还未结案,一切都是未知数。”
一听这话,贾琏再看看胸有成竹的贾珍,倒也松口气,感觉日子有了些盼头,期待起结案来了。
牢房内的三人各自怀揣着美好期待,而牢房外贾家众人,尤其是贾政,气得直接砸了书房。
贾赦凌渊阁一闹,哪怕惹得上皇大怒,把人下狱,可是这事还是闹大了!
“该死的,连家丑不可外扬都不懂!”
贾政砸完书房,依旧压不住心中蹙起的火苗,直接带着血淋淋的手疾步朝荣庆堂而去。等一迈入大堂,贾政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悲切无比唤了一声:“娘!”
贾母也正愁贾赦给贾家名声染黑,一见贾政,当即愈发心疼了一分,赶紧起身,亲自上前几步把贾政搀扶起来,边道:“我儿这是何苦?这事又不是你的错。”
“娘,可现如今朝野内外都在谤议儿子。儿子无能,儿子不孝啊!”
“咱娘俩命苦啊!”贾母闻言也悲从中来。她中年丧夫,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容易吗?可是呢,那老虔婆养的东西就只会给他添堵。
废物!
大明宫内,上皇也在骂废物,“朕从来没见过好好的一副牌能打成像贾赦那废物一样的。但到底那孩子也是心诚孝顺的。老九,贾家的事尽快结案吧。”
当今拧眉:“可父皇,那贾珍莫名得来的神力不提,那练兵之法已被证实对普通士兵战斗力却有提高,这事……”
“那是你这皇帝的事。”上皇虽然如此说道,但话语中依旧带着分不容置喙,安排着贾家最终的处罚:“功过相抵吧。不过,多关十天半月的,让他们洗洗脑子。虽然这都是群混账,但好歹也没过分的事。定个失察之罪,削个爵。贾珍若是能够利用,便让人戴罪立功。贾赦……”
一说起来,上皇忍不住揉揉额头:“贾赦……贾赦好歹也是出了名的愚孝,留着当吉祥物罢了,倒不要削爵了,多罚点银子。把爵削了,朕都怕百年之后没脸见老贾他们。朕倒是活见了什么叫阿斗。反正荣府管事都是二房。”
“还请太太赎罪,老奴知错。”赖嬷嬷忙跪地,一脸惶恐认错:“老奴只不过……”
“知道你心是好的,但这事还是莫要再言说。”贾母弯腰虚扶了赖嬷嬷一把:“你我主仆多年,岂能不知?只要等贵妃娘娘身怀龙嗣,到时候自然可以有所行动。”
说完,贾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她觉得自己够谋定后动,也够沉得住气,想要等贾家这个外戚真正做实做稳之后,再行教训贾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岂料,贾珍也打着这个注意呢!趁着荣府现如今要替宫里娘娘做脸,使劲的“自污。”
盛夏七月,天上日头恍若火炉,烤的众人都焉缩在家里。这种酷热天气下,贾珍带着护卫回到宁府,休憩一日,第二天便趁火打“劫”起来。
这一天,天色刚亮,门房守夜李三打着哈欠,与人交班,正闲聊之际,忽然感觉身旁似乎有一道阴影飘过,待定睛一看,眼中带着分不屑。这一群黑衣黑甲的都是他们珍大爷从外边带回来的护卫,不是世仆,据说是些乞丐,被自己亲爹亲娘卖的等等都些仆从圈子里的九流,还有些雇佣性质的,虽然让人羡慕,但按着常理,也不会被主家重视的。
还不如他们这些世仆,世代服侍,等得了主子的信赖后,自然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荣府那赖家一般,那私宅都比普通四品官员豪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