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冯夜白,越到快要交差的时候就越觉得不对劲,闫不离到现在还没有所动作,他倒不是怕他来,就是怕他不来,他要是攒着劲在交差的前一晚给他整点儿事儿出来,到时候来不及补救,一定是死路一条,可眼下的情况是,风平浪静,不单止静,是太静了,甚至静的有些不平静。
蔚敏头一回来绣坊,门外的人不认识她,拦着不让进。胖海喝句大胆,郡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不知从哪儿就冒出来个梁无玥来,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劲头,恨不能上去就扯了她的手一诉相思解相思。
蔚敏懒得搭理他,“出事儿了,我来找冯夜白。”
她这么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很少见,梁无玥收了笑正经起来,“他在里边儿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去把绣坊里一个叫瑛子的女人给我押过来。”
梁无玥一头雾水,“不是,到底怎么了?”
“你把她带过来不就知道了?那么多废话呢?”蔚敏翻个白眼送他,跟着引路的丫鬟找到了正在跟江辞检查绣样线头的冯夜白。
乍一看,这两人郎才女貌,人在一处,手在一处,时不时有个触碰,那也像往人心头洒了一把蜜似的,蔚敏肚里一阵窝火,好个冯夜白,她对他的事处处上心,吃不好也睡不好,就怕他那边出个什么事,他倒好,美人在侧,做起事来得心应手,完全不带担心的,还真是够宽心的。
胖海机灵,见状不妙,便高声唱道,“郡主到!”
冯夜白倒没什么,只江辞闻言,赶紧撒了手,跪下见礼,“见过郡主。”
蔚敏没叫起,蹙眉看冯夜白,好声气儿全散了,“挺自在啊你……冯夜白,你马上就要人头落地了你知不知道?”
冯夜白乜斜她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当你有多聪明呢,人家都祸害到你头上了,你还不知道呢!”
正说着,梁无玥把瑛子带来了,蔚敏捏着瑛子的脸,指甲刮着她一副细皮嫩肉,“把你做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别想着为自己开脱,人证我都带来了。”
胖海站出来,苦口婆心的劝,”你就跟郡主招了吧,你说了,没准还能保住一条命,不说,那就是死路一条。”
瑛子哭着摇头,“我……我都不认识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干,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江辞被搞得一头雾水,自己站起来,指着瑛子问蔚敏,“敢问郡主,我这个徒弟犯了什么错?”
蔚敏往胖海那儿看一眼,胖海会意,面带愧疚道,“冯公子,这丫头收了闫总管的好处,在皇上要穿的龙袍上洒了磷粉,不止龙袍,太后和皇后的行头上也都动了手脚,为的就是让你交不了差,让皇上砍你脑袋呢!”
这罪名可大了,诛九族的大罪,瑛子听了,怎么能依,“不是我……我没做过,我都不认识什么闫总管,我也没有洒过什么磷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