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慢慢爬上树梢,王府里的太监们点起了灯,今晚天上没有星星,夏蝉应声和鸣此起彼伏,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动静,聪明人都当聋子充瞎子,纵使有好奇的也不敢往上凑,冯夜白开始掌权了,他们这起子人就是由人摆布的棋子,上头一层层的命令传下来,他们只管照做,至于理是个什么理,他们也没那份儿闲心去问。
沉央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放在粘板上的鱼,起初还能扑腾尾巴挣扎两下,到后头没劲儿了,扑腾不动了,被人按住了手脚,就跟准备上枷行刑似的。
她这回算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冯夜白有多可怕了,他真的生气的时候,不是急赤白脸的大喊大叫,而是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抿着唇,一句话不说,只管手上动作,认真的叫人心颤肝儿抖。
领上的盘扣被解开了,顺着腰线一溜往下,挡不住的春光旎旎,他眼里就剩下她了,再装不下别的,这会儿已然崩坏了理智,开始不管不顾了。
男女之间毕竟力气悬殊大,她又这样小,笼罩在他用身体造就得阴影里,更衬的像个孩子般娇小,她拼命的抓着领口,只觉着这样的冯夜白就像是个饿了一冬的猛虎,春暖下山,就要把她剥皮拆骨生吞入腹,偏偏在他面前她又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一张嘴,又喊又骂。
喊骂无用,冯夜白压根儿不吃她这一套,充耳不闻,只管做自己的,上下其手,最后不耐烦了,索性直接动手撕,外衫轻飘飘落地,她愣了愣,眼泪破眶而出,“你放开我!放开!放开!冯夜白,你有病!”
他这才停下来,一脸讥诮的看着她,“我有病?对!我是有病,憋出来的病!”
她瞪着他,眼眶通红,“我跟瀛洲先生清清白白,是你自己想歪,瀛洲先生给我治病,还救我性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你呢,你居然这样污蔑我们!”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许是这么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全都堆在了一块儿,今儿寻着个由头就要全撒出来,他倒情愿他们是清白的,可心里总是不大放心,他倒不是气她关心瀛洲,她要钱,大可明着跟他要,可她非多此一举摆这一出鸿门宴,这样倒显得他是不通人情的恶人了,她对瀛洲旧相识对一家人,跟他却这么生分,要钱还摆上席了,他恨的是这个。
分明知道伤了她,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就是没法儿在这当口停下,听她辩解,态度也没有分毫缓解,反而愈加暴戾,一手掐着她脸颊,一手去给她擦泪,“是不是清清白白,等我验过就知道了。”
她吓坏了,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扇的她手疼,冯夜白脸上也立时就浮起了五根手指印,他这张脸皮比女人还嫩,这一下上去,脸都泛肿,沉央看了很是骸人,又慌里慌张拿手去抚,“你……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