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哪儿能听得懂她说话啊,它就知道她是个来抢食儿的,怒张弓背拉开了架势,随时准备扑上去同她搏斗似的。
沉央也是顶无聊了,有这么个小玩意儿陪她玩儿也不赖,当下便生出了想要养它的心思来,就继续拿棍子戳它,“不是不让你吃,是不让你吃这有家有室的,你没看人脚脖子上拴着红绳呢吗?你听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呢是救鸽一名胜造七级浮屠,一心向善死后才能投个好胎,你下辈子就不想投胎做人吗?大不了你把它放了我补偿你呗,你们猫不是爱吃鱼吗?我去给你弄条鱼吃,成不?”
冯夜白要是看见她在这儿跟条鱼说话,估计肯定觉得她脑子有病,不过狗都能听得懂人话,这九条命的猫肯定也能听得懂,吃鸽子落一嘴毛,膳房收拾干净入了味儿的鱼端过来就能吃,哪好哪坏它还分不清吗?
可人家猫根本不领情,不管在冯夜白眼里她是不是有病,反正这猫是觉得她有病,要不是看她太大了,估计就连她一块儿给宰了。
不过那鸽子可撑不了这么久,这会儿已然是咽气了,在猫嘴里,一动不动的耷拉着,方才只能看见它一只脚上帮着红绳,这会儿卸了劲,另一只脚也露出来了,这回不止是红绳了,上面还绑着纸卷,看来还是只信鸽,也不知是哪家的倒霉鸽子,八成还没飞到地儿呢,就是落下来歇歇脚,就被这只猫给逮住了。
沉央无奈的叹气,“你闯祸了你知道吗?这是信鸽,人家去送信的,你倒好……”她扔了棍儿往地上一坐,“要吃赶紧吃,吃干净点儿……不对,把绑着信的那条腿给我留下。”
猫也不呼噜了,蹿到更深的花丛里吃食儿去了,沉央就坐在地上等,一个人等未免无聊,她间或冲猫喊一句“行了啊,吃吃就得了,你还细品起来了”又或是不大放心的提醒它“别忘了我要的那条腿,爪子上又没肉,你好歹给我留着啊”就这么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头终于有动静了,猫是吃舒坦了,伸个懒腰慢慢走出来,看见她,喵呜一声蹿到了一边儿的树上。
沉央赶紧过去看,果然就生一地残骸,她念了句阿弥陀佛,多好的一只鸽子啊,就这么遭了毒手了,又一看,还算这猫不赖,腿留着呢,也不知是不是重要的信儿,耽搁了要不要紧。
她把信从鸽子腿上解下来,展开一看,没头没尾的写了句“如有异动,速禀”,明面儿上看,不难理解,可细一想这信鸽都是认家的,半路上就是要停也不会停别人家里啊,随便蹲哪个树杈子上歇歇脚不成,怎么偏落到王府里来了呢?
这可真是怪了,反正她这脑袋瓜子是想不明白了,还是等冯夜白回来给他看看吧,仔细收好了,揣在兜里,找不见那只猫,又赶上天热,她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