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最看不惯的就是冯夜白处处护着沉央的这股劲儿,尤其一听说被自己叫来了,那就跟她媳妇儿掉进了狼窝似的,忧心的没边儿。
太后脸色沉下来了,寒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撒开!”
冯夜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扬声道,“我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还抱不得了?又不是偷女人,拉拉扯扯怎么了?我看谁敢多半句嘴?”
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筛糠似的抖两抖。这句话是对着底下人说的可实际上冲的是太后,这个当儿子的,没给做老娘的留半点儿面子,太后脸上过不去,气的脸直抖。
沉央扯扯他袖子,怕他再把太后气出个好歹了,那她可就真成了狐媚子了。
太后喝口茶,想想还是算了吧,同他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些微平复了心绪,又叫人给他看坐。
“哀家问你,你媳妇儿怀孕了,你怎么不告诉哀家?”
当娘的,有哪个心里不介意儿子得了儿子还瞒着她的?只不过她在宫里,他在宫外,鞭长莫及,纵使心里埋怨,嘴上也不能苛责的太过分,就唯恐他出去了,就再也不会踏进她这道宫门。
冯夜白倒是没有要瞒她的意思,故意戳她伤心事,“这是我们冯家的骨肉,跟太后有何相干?告诉太后有什么用?”
太后心里一刺,疼的皱了下眉,“不管你认不认哀家,哀家始终都是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这孩子是哀家的孙儿,哀家有权知道。”
“哀家?太后怕是弄错了吧,我姓冯,不姓宇文,不是先帝遗脉,也没有一个做太后的母亲。”
之前他不肯认她,大致原因都心知肚明,只是不点破,总觉得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如今说出来了,最后一点子机会也没了,太后往宝座上一靠,力气被人抽干了似的,“哀家生养你,没成想到头来居然是……”
冯夜白最不爱听她自称“哀家”一面打着跟他和好的主意,一面还端着身份下不来,一口一个哀家,首先自个儿就没舍得这层子唯我独尊的身份,他要认也是认娘,不是请个太后回家晨昏定省供着的。
冯夜白今儿在朝堂上生受了一肚子气,不想连太后这儿都吃辣椒呛一肚子火,所以赶在太后开口之前就想把人带走,这个可真是他亲妈千方百计想让他跟自个儿媳妇儿分开,好像他不快活,就趁了她的意了。
他这回态度坚决,眼里熊熊烧起一把火,“太后若没事吩咐的话,我就先带内子回去了。”
太后这回也在心里捏定了主意,不肯罢手,不放人,“不管你认不认哀家这个娘,你媳妇儿肚里的孩子,将来都得叫哀家一声奶奶,你媳妇儿身子骨弱,王府又没有派住的太医,你一个男人,总不能时时缠绵内廷,你要回就回去吧,把这丫头给我留下,她肚子里是哀家的孙子,哀家不会苛待了她,你也不必担心,只等着听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