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随手拿起一块儿金子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还是很足的,这心意表的,生怕一下不成事似的。
李长庸见他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心道自己可算是做对了,富贵就要来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嘴差点儿没咧到后脑勺去。
不想冯夜白把那金子在手里掂了几下,手腕一转,竟往他脸上飞过来,他躲闪不及,被迎面砸个正着,脑袋破了,血顺着眼角往下淌。
李长庸捂着脑袋又哭又嚎,冯夜白一张脸瞬间拉了八尺长,不解气似的又一脚踹过去,“捐官儿捐到本王头上来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乌纱帽有你的戴就不错了,还想往上爬?不怕摔死你!”
李长庸心里不平,可饶是再不平,人家是王爷,又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是祖宗爷爷,得捧着供着,忙跪下了,爬到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喊王爷饶命。
冯夜白又一脚把他踹开,叫来随行的侍卫长,厉声道,“把这府衙给本王抄了,犄角旮旯的,一处都不准放过,本王倒要看看,这小小的府衙里究竟藏了多少猫腻,能让李大人这么阔绰,出手就是五百两黄金起步。”
他自己上赶着找死可怨不得别人,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这种时候还敢明目张胆的露财想往上爬,他缺那点儿钱?这招对别人或许可行,可对他,无异于侮辱。
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安抚一下民心,皇帝是让他得罪宿王来了,可他一来,先抄了自家的官儿,不过纵使皇帝知道也不能说什么,查抄一个贪官污吏是在他的房柱子上捏死一只蛀虫,甭管是明君还是昏君,没有一个不恨贪官污吏的,他正好帮了他,他高兴还来不来呢。
这百姓虽说不是他的百姓,灾民如何安置的闲心也轮不着他操,他也没良善到自散家财去帮他们,可遂宁府衙又不是他的,借花献佛的事他也会干,给自己挣好名声谁不会?
遂宁府衙一共查出了现银两万两,粮食两千一百石,还有各样珠宝玉石若干,这小小的府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藏污纳垢一点儿不含糊,这么多东西,怎么着也够城里这么多灾民管饱一段时间了。
侍卫长押着李长庸过来问怎么处置,李长庸一个劲儿给他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您查抄的这些东西,下官愿意双手奉上,只要您留下臣这条命,这些东西都给您!”
他自以为开出的条件足够大,怎么也够他考虑考虑再说的,可求了半天,也只求来他轻飘飘一句,“拖出去砍了吧,还留着他跟灾民抢饭吃?”
侍卫长拖着人下去了,冯夜白想到沉央,又道,“拖远点儿,别在院子里杀……罢了,沉塘吧,干净。”
好在府衙还有一处荷花池清滢滢灌着水,李长庸身上绑了块儿大石头,捆的结结实实,被侍卫长一脚从岸边踹了下去,噗通一声,除了压出一片不小的水花儿外,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