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县离京城还有两日的路程,这两日,沉央和冯夜白都坐立不安滚油煎似的,沉央还一个劲儿的给他出主意,说要怎么救出蔚敏,又要怎么救出梁无玥,最后干脆让他俩私奔吧,外面山高水长,天大地大的,皇帝纵使坐拥万里江山,他们倆雨点子入了海,要找也没处找去。
冯夜白捋捋她头发,久违一个笑脸子,“你当宫里的禁军都是吃素的?那是一个大活人,说带出来就能带出来了?”
她绞着帕子低头喃喃,“我不是笨嘛,我又不如你们聪明,我就是给你出个主意,成不成的还得看你,你要说不行那就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不就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怪你,只是这件事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她有这份儿心,他就很知足了,看过了蔚敏和梁无玥的分离,他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抱紧了她,患得患失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咱们俩可一定要好好儿的,不能叫皇帝也抓着了由头把咱们分开,我最近总觉得不安的很,觉得你好像随时都会离开我似的。”
沉央靠在他胸口安慰,“只要你不会不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你,再说了,好好儿的,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孩子可不能没有爹。”
冯夜白轻轻叹口气,昨儿在蒙城的探子来报说,安平、安庆两位藩王在暗中都与宿往有所勾结,他刚离开蒙城没几天,就先后去拜访了宿王。藩王手上不准屯兵,可现实有哪个藩王手上没兵,光靠宿王那点儿兵,想要对抗朝廷是痴心妄想,可算上两位藩王手中的兵,零零总总交汇起来,凑个十几二十万兵马还是没问题的,朝廷几百万兵马不可能都用来平定内乱,内忧外患,西北蛮夷时刻盯着陲城的缺口,只能内乱一起就一起攻进大邺,所以,真正能用上的也就几十万大军。
他手上无兵无权,要想不动一并一卒就救出梁无玥和蔚敏似乎是不大可能,可若借宿王的手,跟宿王联手的话,胜算不说有十成,可至少不是希望全无。
他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宇文家这档子破事,可宇文阊是个没脑子的半吊子,事到如今也不知道收敛,已经走到悬崖边儿上了,不想着怎么找退路,还一股脑的往前冲,他的气数是尽了,大邺江山也该易主了。
他把沉央抱起,放在膝头,怎么都不够似的,非缠磨着吻了一会儿才肯放开她,然后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细想想宿王说的也不错,他不想掺和的破事已经掺和进来了,既然已经掺和进来了,孰胜孰负总得有个分晓。
甲七跟着冯夜白一出来就是一月多,思家心切,原本计划着后天能到家,还能给他闺女买点儿小玩意儿带回去,可冯夜白临时让他往蒙城去送信,嘱咐他一定要亲自送到宿王手上,切记避开耳目,这件事除了他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原先的想头值得搁置了,他应下了,不敢耽搁,驾马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