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前日同韩石交手并未分出个胜负来,其实若真要论胜负,他们俩于彼此来说应该都是棋逢对手,只不过恐怕没机会切磋,他要速战速决,没功夫跟他缠磨,得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前一日已经踩好了点,今日再去,无非就是避过那些已知的耳目进到郡主府里把梁无玥捞出来了。
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身后事,索性他做事向来稳重,去之前,又特意乔装在郡主府门口观望,昨天被韩石发现行踪,所以今儿个一定会加强守卫,多几个守卫就多几双眼睛,他行事也就多几分不方便,本以为也就是躲几双眼睛的事,可今儿拉了个大阵仗,除了上虞处的人,还多了一队上将军府的士兵,把郡主府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郡主府的守卫就已经够森严了,眼下又来这么一队,这下要从里面带个人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法子,进不去,也不能在这儿多待,只好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可他就是奇怪,就算是他昨天被发现了,也不至于摆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防着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知道了昨天的人是他,所以今儿故意在这儿摆龙门阵迎他呢!
计划只得暂时搁置下,郡主府门口是天罗地网,他进去就是找死,计划的好好儿的,事到临头,突生变故,谁也预料不到。
回去的时候,听见街口的人议论,说郡主小产,那身子已然是不行了,眼看就要去地底下见阎王爷了,一个个长吁短叹的,又说郡马也爷是个可怜人,才有了孩子,孩子没了,现在媳妇儿眼看着也是不行了,好好儿一个家,就这么说散就散了,也不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有时候市井流言也不尽然不可信,流言既然传的起来,就说明尚是有一定依据的,皇帝能用假象蒙蔽百姓,但他没法儿堵得住悠悠众口,一个人说他能砍能杀,一城的百姓都说,他总不能为了几句流言蜚语屠城吧,真要是到了那一步,那他这个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冯夜白粘了一圈胡子,来时还特意把自己扮丑了,头发乱七八糟的一堆,穿的棉衣麻衫,一撩袍子蹲下了,面前一筐大葱,他随手捡了一颗,漫不经心的一边剥一边道,“我听到的可不是你们说的这样,我怎么听说的是皇上想霸占郡主,所以才设法弄掉了郡主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反过来还想弄死郡马爷呢?”
那几个婆子一听,四下里看一圈,压低了声音道,“这话可不敢乱说,被官兵听见可是要掉脑袋的。”
冯夜白道,“怕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城东都传遍了,我刚打郡主府那边过来,郡主府门口被禁军围的水泄不通,就是怕有人去救郡马爷,否则,皇上用得着派兵把郡主府看起来吗?”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那几个婆子互看一眼,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蓄一把胡子,笑得高深莫测,“自然是从宫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