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跟沉央之间的矛盾,那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一时半会儿的理不清楚,经过昨儿那么一折腾,嘴上是不说什么了,可心里终归别扭,王爷心里头不爽快,眉间一整天都聚着阴霾,底下做事的这些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行差踏错,再给挫骨扬灰喽!
曹德纶在他跟前儿踌躇半晌,来来回回觑他脸色,最后终是没忍下,斟酌着道,“王爷,王妃主子方才闹肚子疼,才叫大夫过去看过,要不奴才服侍您过去?”
他心里倏然一紧,翻书的手一滞,停下了,“不去!”
曹德纶正怪自己说错了话,又听他道,“好端端的怎么又闹腹痛?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估摸着……估摸着是快要生产了,已经七个月了,怕是世子爷等不及,着急出来呢,奴才已经吩咐了王妃主子身边伺候的人,好生伺候着,片刻不敢怠慢。”
嘴上说不去,其实心里还是挺挂念的,爱兴许是一瞬间的事,可不爱却是个长久的过程。
冯夜白如坐针毡,想去瞧瞧她,可又怕她拿冷脸子对他,昨天那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跟上天存心出的难题考验他们俩这感情似的,出现的简直恰到好处。
“昨天那事儿,查出来了吗?究竟是谁冒充我去叫了姑娘?”一码归一码,可这口窝囊气他不能白受,不把人揪出来教训一顿,难解他心头之恨。
曹德纶悚然一粟道,“奴才没用,还没查出来,人全都让那两个姑娘辨完了,没一个是的,奴才怀疑,兴许不是咱们府上的人,是外人有意为之陷害于您……也未尝不可能。”
他却不认同,一连摇头,“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让我们夫妻反目?要对付我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他巴不得我们夫妻好呢,这样他才有得拿捏,况且,外人就算是陷害也不可能用这种一捅就漏的法子,简直笨的要死,不像是陷害,更像是恶作剧。”
那这可就难查了,难不成是孩子?图好玩儿?也没见王爷身边儿有什么孩子啊!再说,王爷能跟个小孩儿结什么仇呢?
“罢了,你接着查吧,查到了把人给我揪过来。”
“是。”曹德纶领命,才要退下,又迟疑了,犹疑着开口劝道,“王爷,其实,您跟王妃真没必要置气,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已经是成人了,活了几十年,阅历见识都丰富,什么没见过啊,王妃主子才活了十几年,虽说已经怀了孩子做了母亲,可见识却远不及您,心智也尚不成熟,跟您比,那还是正当爱玩儿的年纪,况且奴才听大夫说了,这怀了孕的女人,脾气都没个定性,昨儿个王妃听说了那两个姑娘的事,气的直噎气儿,未见得就是不在乎您的,恰恰相反,奴才以为是太在乎了,所以才过犹不及了。”
冯夜白斜他一眼,“我这儿用不着你当和事佬,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