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生死未明,消息天不亮就传到了冯夜白这儿,至于蔚敏,逃进邶尔湖南侧的山林,跟他的人断了联系,到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皇帝遇刺的事藏不住,又不是在宫里,宫外人多眼杂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飘飘摇摇,有多远能传多远,根本压不住。
这可是一国之君,不是什么平民白丁,这要是传到了宿王和两位藩王耳朵里,兴兵进犯,届时群龙无首,内忧外患一并扰攘上来,他们还有什么活路?
郡主没抓到,皇帝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留了一部分人继续在邶尔湖找郡主,胖海带着剩下的人,连夜带着皇帝往京城赶。
这厢皇帝遇刺,消息很快四散开来,宿王那儿听了信,即刻发兵,一路北上,在雁鸿关,跟颜亮的大军对上了阵,同天,安平、安庆两位藩王率水师一路攻上汜水关,两边战况胶着,一时胜负难分。
宇文潞左右在京城待着也无事,皇帝能不能活还两说呢,就算侥幸没死,也是大势已去,至于冯夜白,算他识相,没叫他查出有什么不对劲来,眼下雁鸿关那儿才是最要紧的,跟冯夜白知会了声,天不亮,就奔雁鸿关去了。
沉央心里慌失失的,冯夜白现在打的是按兵不动的主意,甭管皇帝跟宿王闹成什么样,他这儿是一方净土,不管外头的战事,也不管他们谁成谁败,他手上无兵谈不上帮着哪一头,该他做的他都做了,眼下就是要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小金鱼肚子上敷了药已经睡下了,冯夜白揽着沉央躺下,好像外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他不在,她心里总像悬着一颗石头,他回来了,外头不管什么样的纷扰都钻不进她心里去,守着他,她就觉得安心。
“那蔚敏呢?蔚敏怎么办?她不是还没跟你的人汇合吗?林子那么大,要上哪儿去找她?”
他太累了,翻个身,抱着她,脸埋在她颈窝,阵阵奶香钻进鼻子里,闻来只叫人通体舒畅,“混世魔王的名号她可不是白担的,脑子里主意多,一肚子花花肠子,放心吧,她有法子,一定能逃出来。”
话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她,蔚敏再大的本事也只是个女人,禁军个个儿都是练家子,蹿林子,跑山路不在话下,可她不成,女人没那份儿耐力,也没那个气力,凭着先开始的一股冲劲儿能跑多远?还是得要有人带着,没人带着,跑不了多远。
天快亮了,天亮了就该翻篇儿了,这天下也该变样儿了。
将明不明的天光里,人未醒,郡主府已经闹出了动静,郡马爷叫火给烧死了,禁军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烧焦了,面目全非,死相骇人。
胖海带着皇帝,路上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堪堪赶在天亮回到了京城,皇帝尚在昏迷中,郡主下手的那一下不轻,把皇帝脖子捅了个窟窿,皇帝失血过多,能不能活目前看来,还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