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脸都黑了,虽说是自己儿子的童子尿不打紧,哪有当爹的嫌乎自己儿子的,可心里就是不痛快,这小崽子是他的种,他是不能拿他怎么着,亲儿子,下不去那个手,现在还小,就让他先欠着好了,等赶明儿长大了,放在他手底下,多的是机会调理他。
沉央哪儿知道冯夜白居然这么小心眼儿,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想的长远,已经连儿子长大要怎么祸害都想好了,这是亲爹,只有亲爹才能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玩儿自己孩子。
小金鱼被尚梅抱走了,沉央怨怼的嗔他一眼,跟着出去了。
要论成熟,女人似乎总比男人成熟的早,别看冯夜白大了沉央那么多,可在头回当爹娘这事儿上,沉央绝对强他几条街。
冯夜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从不轻易许诺人什么,但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从他落地降生到现在儿子呱呱坠地,他开金口答应人的事,一只手指头就数的过来,纳玉的算一桩,他搁在心上了,立马就着人去办了。
胖海对先皇帝的那份儿忠心,太子都看在眼里,他是个机伶人,先前若是没闹出他在殿上谏言让瀛洲为皇帝诊治的事的话,太子甚至还动了要重用他的心思,可既然有了这么一出,放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便想着把他打发了。
李德景摇尾巴表忠心表的漂亮,太子用他也觉得衬手,正想着该怎么处置胖海呢,李德景就记起了俩人之间的新仇旧恨,建议道,“胖海是皇是先帝身边的大红人,先帝生前最是倚重他,他对先帝的那份儿忠心皇上您也看见了,依着奴才看,要不就让他随先帝爷一块儿入皇陵做个陪葬,这样先帝爷到底下也有人伺候,也正好能儿彰显的出您的一片孝心,是能流芳千古的一段佳话啊!”
小皇帝到底年轻气盛,再精明也逃不过花言巧语的诱哄,他杀了自个儿亲爹,心里本就愧疚,又加之晚上噩梦连连,自然得想法子弥补,李德景的这个法子说到他心坎儿里了,他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的。
话传到胖海耳朵眼儿里,他却没多大反应,就像早料到了似的。
李德景亲自传的话,塌肩驼背的坐在他面前,一手剔着牙花子,一手掸掸袍子,“我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呢?太子的野心你看不出来?还敢在大殿之上公然说要给先帝找大夫,你这不是明着打太子的脸,说太子不孝吗?你说太子还能留你吗?”
李德景是一脚迈了个大台阶,一步登天,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有句话叫狗仗人势,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不单是他,若今儿得势的是胖海,没准儿还会更嚣张,人么,不都这样吗,单看你看得开看不开。
胖海对他的话浑然听不见似的,等他说完了,才扑扑衣裳站起来,“别得意太早,站的太高容易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