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给一个人身上装罪名实在太简单了,黑的说成白的,再找几个人串通,证据也能作假,反正他是皇帝,他想给冯夜白扣什么帽子他就得戴什么帽子。
这一点冯夜白也早就预料到了,他这次回来折了皇帝的面子,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下不来台,还公然顶撞他,不把他放在眼里,照皇帝的性子来说,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咽下这口气的,这几天没在朝堂上跟他呛着干,背后不定憋着什么坏招呢,他忍得时间越久,将来扣在他头上的这顶帽子就越大,这顶帽子一旦戴在他头上了,非得一死不能善后。
他心里有杆子称,回来的那天就开始叫人收拾东西准备了,他在京城的几处铺面也关了,铺子盈利的钱,让人多跑几处钱庄把钱兑换成一部分银票一部分现银,府里也让人收拾干净了,这些下人,本来就被他遣走了一大部分,剩下的这些人少却最精,都不笨,他一吩咐,手脚麻利的,没两天就收拾好了,唯独沉央,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翘首以盼,天天盼着小金鱼能回来。
冯夜白安慰她,“你得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放心吧,儿子我一定给你接回来。”
沉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渐渐心安起来,“做皇帝的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王八蛋,宫里就那么好?当皇帝就那么好?甭管对他的皇位有没有威胁,但凡是有那么一点儿苗头他都要杀,爹是这样,儿子是这样,皇帝就能无法无天了吗?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传出去叫天下百姓怎么看?说出去好听吗?”
冯夜白跟她碰碰鼻尖,“等你也尝到了权利的好处你就知道,为什么有这么的多人为了它不惜冒险甚至葬送性命了。”
“那你呢?”她捧着他的脸,上回给他刮胡子受伤的脸颊,现在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她一寸寸的抚摸过来,却唯独对他短刺刺的胡茬情有独钟,“你就不喜欢权利吗?不是人人都喜欢它吗?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感觉,让你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他用下巴去扎她的脸,他一边靠近,沉央一边躲,最后无处可躲,跟他面贴面时,听见他在她耳边说,“有一种人,不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一样有凌驾于人的气势,我不需要凌驾在任何人头上,可是只要我需要,就一定不缺为我臣服的人,况且这世上,还有比权利更能让人发疯的东西值得人为她放弃权利。”
沉央问,“是钱吗?人想要权利不就是为了得到钱吗?”
他说不是,“是爱情。”
“我可从没听说过有皇帝为了爱情放弃皇位的。”
“那是因为不够爱。”他轻轻含住她食指,“比如我,对我来说,拿你跟天下共主的位置来比,我会选的还是你,如果有一天我拥有江山却不能跟你分享,那我拥有江山也不会快乐,没人不爱权利不爱江山,只是跟这些比起来,我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