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在宴会上如坐针毡,也不知道冯夜白那边儿究竟怎么样了,太后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时不时拿眼尾扫一下沉央,看她快坐不住了,心里得意起来,放下茶碗,假意关切道,“哀家看你坐立不安的,怎么了?可是觉得不舒服?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哀家好让人去传太医。”
她又站起来谢恩,“谢太后恩典,妾身很好,只是夫君向来有喝完酒头痛的毛病,妾身担心他一高兴贪杯,回去之后又闹头疼,所以才坐立不安。”
太后看在眼里的是他们夫妻伉俪情深,现在还想着能回去,他们母子两个设了这么大一个套儿让冯夜白钻,今儿就是天时地利的最佳时机,想走哪儿那么容易,这么大一个威胁,留着就是夜长梦多,不早日除了,别说皇位坐不安稳了,还得日日忧心他会报复,谁都知道他跟宇文家做皇帝的不对付,从高祖皇帝到先帝再到皇帝,三任皇帝他没一个不恨的,况且高祖皇帝生前最宠爱的就是皇太后,焉知死的时候不会因为爱屋及乌在留下的那道圣旨里写上他冯夜白的名字?
皇帝那边儿还没派人给信儿,一会儿信儿传到了,自然有他们夫妻团聚的时候,还有他那个儿子,让他们一家三口死在一块儿也是种恩典。
薛夫人就看不惯太后这幅跋扈的模样,她闺女在宫里受苦,月银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大半,身上连个补贴的体己都没有,上回去给她送了些银票过去,让她在宫里周旋活动,虽然知道用处只是一时,可了胜于无,看见自家好好儿的女儿被折磨成这样,哪个当娘的不痛心?可在痛心,没本事,还是只能对座上的人一脸谄媚的笑。
女人之间,聊得永远都是那几样,衣裳首饰和男人,太后出身大族世家,是个尊贵又有修养的女人,不会参与进她们的讨论里,可女人的天性如此,她即便是不说,听还是要听得,她常年生活在深宫中,即便身边耳目众多,可像这样咬耳朵说的话,她还是孤陋寡闻了些,如今朝上的这帮老臣都不好对付,皇帝年纪尚小,为了稳固江山,太后这个时候就开始拨算盘珠子了,开始给皇帝物色妃子了,朝廷现在就是一盘散沙,她得想法子把人心都聚拢起来,否则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说到这儿又想起来纳玉了,前段时间薛太妃来跟她说,皇帝在她隔壁宫里养了个女人,皇帝还日日都去看她,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太后为了面子自然说知道,她后来也问过皇帝,皇帝说是以前先帝安插在冯夜白身边的内线,能从她嘴里挖出冯夜白的把柄,留着有用的。
太后听他这么说,也没多问,可后来皇帝天天去看那个女人,这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若是真的开窍了,看上哪个女人了,一定会告诉她的,既然没来告诉她,那就是没什么特别的,况且那个女人比他大那么多,就算是看上了,也不能叫她纳进后宫里头,否则传出去多难听,就跟皇帝找不着女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