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低垂着眼睫,就着这暧昧的姿势,低声问:“都是你做的?”
佟贝贝举着饺子在身前,脊椎连着头颈和后背,微微往后仰了一些,“我和我妈一起做的。”
秦岭看进佟贝贝眼底,音线低沉:“都有什么?”
佟贝贝眨眨眼:“鱼丸、牛肉丸,蛋饺、饺子什么的。”
秦岭唇边抿了丝笑:“怎么想到给我送了?”
佟贝贝:“就……过年的时候吃啊。”
秦岭笑了,笑得漫不经心,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佟贝贝脸上逡巡了几个来回,只笑,不说话。
都已经这么近了,他竟然还微微低头,在不动声色间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佟贝贝跟着下意识往后仰,仰无可仰,紧紧地贴着流理台,同时看着秦岭,手里的饺子举起来,举到下巴前,当盾牌似的,挡在自己和秦岭之间。
“咚咚、咚咚”,佟贝贝满耳都是鼓膜上的心跳。
太近了,近到周身全是秦岭身上的气息和味道,近到佟贝贝稍一抬眼,感觉自己的眼睫就能碰到眼前人似的。
近到那些在两人之间流窜的暧昧与秦岭瞳眸里的深色,他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佟贝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时空都仿佛静止了。
秦岭这时候弯了弯眉眼,抵着流理台边沿的手抬起,拿掉了那包挡在两人之间的碍事的饺子,拿走后,手依旧撑在台边,姿势不变。
“过年就在家?”他问。
佟贝贝“啊”了声,眨眨眼,“会去外婆家。”
秦岭:“亲戚多吗?”
佟贝贝:“还好。”
咽了咽喉咙,“我有一个小姨,两个舅舅。我妈还有些其他表亲、堂兄什么的。”
秦岭勾唇:“听起来人不少。”
佟贝贝:“嗯。”
秦岭:“我有个弟弟,还在上学,跟着我父亲在老家。”
佟贝贝本来就有点反应迟缓,听了这话,脑pu不够,没懂是什么意思,转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秦岭这是在跟他相互“告知”家里的情况。
佟贝贝:“那你过年要回老家?”
秦岭:“明天走。”
明天走啊……
佟贝贝心底觉得有点可惜。
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可惜什么,先关心起了自己带来的那一包塞进冰箱的东西,“那你要不要带回家吃?”
秦岭:“嗯?”
佟贝贝:“不带也行,过年回来还能接着吃,反正都放在速冻里,不会坏。”
秦岭抿唇哼笑了出来——现在是关心吃的的时候?果然是个小男生啊。
佟贝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秦岭直起身,退开两步,拉开距离。
他看看佟贝贝,低头看看饺子,“刚好,我晚上没怎么吃。”
佟贝贝屏息太久,可算松了口气。
他赶忙从紧贴着的流理台前直起身,一边麻溜地继续往冰箱里塞东西一边道:“你是不是醉了?我来煮吧。”
秦岭看看佟贝贝那肉眼可见的、一下变通红的耳朵,敛着笑,“好啊。”
于是不久后,佟贝贝站在锅里烧记着热水的灶台前,秦岭倚着冰箱站在不远处的身后。
秦岭默默地看着,赏心悦目。
曾几何时,他对婚姻的构想就是眼前这样——回到家,有人说话,有人关心,房子里不是空荡荡的,灶台上燃着令他心安的烟火气。
而如果家里的这道身影刚好又是他喜欢的小男生……
秦岭的唇角不可抑止地吊了起来。
餐桌边,秦岭吃着饺子,佟贝贝隔桌而坐,看着秦岭,手撑脸。
佟贝贝很高兴秦岭吃得这么香,因为这包饺子从拌陷儿到包都是他亲手做的。
吃完,佟贝贝去刷碗,秦岭没有拦。
正立在水池前,秦岭从身后过来,前胸贴后背,两手撑在大理石台边。
佟贝贝不动声色地继续洗碗,身后,秦岭低头,呼吸喷洒在身前人的耳畔。
直到佟贝贝洗完碗,把洗净的洗碗布展开,“我今年年终奖不多唉。”
秦岭像只大狗,鼻尖在佟贝贝领口嗅着,“嗯,应届生六月入职,翻译部又是半年试用,第一年的年终确实不多。”
解释:“不过不是没给你算,是要到第二年的年中补发。”
怎么忽然聊到这个?
秦岭:“怎么了?钱不够?”
佟贝贝把展开的洗碗布挂到墙上,“嗯,本来看好了一件首饰,想买给妈妈做新年礼物。”
秦岭闷笑,佟贝贝转身,“笑什么?”
两人变成了面对面。
秦岭还撑在大理石台边,圈着人,眼底带笑地问:“差多少?我给你补。”
佟贝贝抬手,伸出食指和中指。
秦岭与他面对面,呼吸碰呼吸:“两万?”
佟贝贝摇摇头。
秦岭:“两千。”
佟贝贝再摇头。
秦岭勾着唇角,索性道:“有图吗,图发我,我来买。”
佟贝贝:“没图,商场里的。”
秦岭懂了,抿着笑,不戳破,从善如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