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搜索了一遍,甚至还推开窗户,往外逡巡了片刻,这才关紧窗门,回身坐下:
“人已经送过去了?”
“是。”张达点头,“到清河沟应该是未时左右……大掌柜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保管大掌柜满意……”
口中说着,搓了搓手,腆着脸道:
“……大掌柜之前说……”
徐庆看了丁氏一眼。
丁氏立马回身,拿了个包裹:
“这是一半银两,事成之后……”
那张达顿时眼前一亮,抬手就接了过来:
“二位放心,你们只管等着擎好吧……”
等张达离开,徐庆两口子又在房间里坐了会儿,只两人都明显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不过片刻功夫就打碎了两个茶碗,一个碟子,到最后,索性关了铺子,回家歇息去了。
只两人如何也没有料到,他们前脚走,后脚房梁上就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可不正是月明?
即便三人语焉不详,可常年行走江湖,月明如何听不出三人提到大哥名字时满满的恶意?
略想了想,月明先跑了趟车马行。塞给车马行管事几钱银子后,就很容易打探了出来,之前傅月廷确实来过,还租了辆骡车,说是要去清河沟接人。
至于清河沟,则是一条狭长的山沟。平阳县孤悬边塞,四面皆山,只有一条官道和省城相通,那官道绕山而建,行走起来颇费时日。
而选择清河沟,却可绕过大半官道,三天的路程,一天就可以到达。
只清河沟平时积水颇深,又狭窄陡峭,偶尔还会有松动的大石滚落,不注意的话,就会有意外发生,也只有平阳本地人仗着熟悉地形会选择行走……
清河沟外。
傅月廷从车上跳下来,吩咐车夫在这里等着,自己则顺着河沟往下而去——
前些时日收到父亲傅昭的家信,说是会赶在季氏生产前夕赶回来。
今儿一早刚到铺子里,伙计就过来告诉傅月廷一个消息,说是方才有人替傅昭捎来口信,说是今儿个就会到了,让傅月廷去清河沟接一下。
傅月廷当时就有些受宠若惊——
从小到大,傅月廷记忆里,傅昭总是在外奔波,偶尔回来,最喜欢抱着妹妹,不管是对娘亲,还是对自己,都较为冷淡。
也是这几年,才渐渐温和些。
于傅月廷而言,能和父亲说上一句话,也会激动半日,这回听说父亲点名让自己去接,再是稳重,也激动不已。
下了一个斜坡,傅月廷略平静了下心绪,手搭凉棚,往远处张望。刚要收回手,却隐隐听见一声狗吠,甚至远远的拐弯处沟壑两边的林木也晃动起来。
分明是有人正徒步而来。
傅月廷忙快步迎了过去,沿着清河沟转了个弯,果然瞧见一处大青石上,正有个一身青衫的男子脸上盖着草帽躺在那里歇息,忙加快脚步上前。
不想一声“爹”还未出口,那男子已是掀开草帽坐起身来。
分明是个陌生人。
“抱歉”两个字还未出口,男子一个掌刀劈下,傅月廷哼都没能哼一声就扑倒在地。
明显没想到傅月廷这么不禁打,男子神情顿时有些愕然,下意识的抬头:
“主子……”
又一阵脚步响,却是天佑抱着旺财,在一群少年的簇拥下从林子后转了出来,瞧着地上的傅月廷,神情复杂中又有说不出的哀戚——
到底,还是跟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