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答道:“我们是去奔丧。”
宁樱好奇问:“为何要托镖呢?”又道,“镖局要价死贵死贵的,可不划算。”
提到这茬妇人就糟心,原是自家男人出远门被山匪抢过,有心理阴影了,这才宁愿多花点钱托镖,也比在外出岔子强。
另一个妇人则是在镖局里有熟人,一并过去,图省事。
三人都健谈,坐在马车里唠嗑,路途倒也不无聊。
在宁樱离开惠城后没隔两天京中传信给李瑜,说秦王老儿骑马不慎摔了一跤,下不了床,让他赶紧回去。
接到官邮传来的书信,李瑜只得心急火燎折返回京。
天家有胡人血统,个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汉,秦王老儿不服老,七十多了还要驯马,结果被烈马抖了下来。
所幸他运气好,没伤到筋骨,只把腰给闪了,不过浑身上下多处淤青和擦伤,也够他躺好些天了。
待李瑜及赶匆匆回府,一下马就直奔自家老子住的碧华楼,可见是真的担心这个不靠谱的老父亲。
当时秦王老儿正闹脾气不愿喝药,听到仆人通报说二郎回来了,这才消停。
李瑜风尘仆仆奔来,到了院子,婢女忙将他请进秦王寝卧。
见到榻上半躺的老儿,李瑜顾不得行礼,忙上前呼道:“父亲!”
秦王看到他也很激动,这还是自家崽第一次离京这般久,委实想念,招手道:“快过来,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报声平安。”
李瑜忙坐到床榻边缘。
秦王细细打量他,一身风尘仆仆,人也清减不少,他嫌弃道:“你这小子是在泥地里滚过吗,灰头土脸的,哪还有玉面郎君的模样?”
李瑜:“……”
秦王心疼道:“清减了许多。”
李瑜笑了笑,也上下打量他道:“爹伤得重不重?”
秦王摆手,“闪了腰,不碍事。”
李瑜不客气指责道:“阿娘说你不靠谱,想来是真的,都七十多的人了还拎不清,若是摔得半身不遂,外头那花花世界你这辈子就甭想了。”
秦王一点都不恼,反而还笑眯眯道:“状元郎就是不一样,斥责的话都说得好听,不像你阿娘和兄长,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李瑜很是无语,无奈道:“他们也是为你好。”又道,“你只有身体好牙口好才能去祸害外头那些美娇娘和街巷美食。”
秦王哎哟一声,指了指他道:“亲儿子!”
一旁服侍的婢女被父子俩逗笑了,趁热打铁道:“老爷子还没用药呢。”
李瑜做了个手势。
婢女赶紧把汤药送上,他亲自喂秦王服药,并道:“爹服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眼下天也热了,成日里躺在榻上多不舒服。”
秦王被自家崽哄得服服帖帖,没再闹腾。
用完汤药后,婢女送上浓茶漱口。
秦王漱完口,李瑜拿帕子给他拭净唇角水渍。
待婢女收拾妥当退下后,秦王才问:“找着人了吗?”
李瑜摇头,“没有。”
秦王斜睨他,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折腾,说道:“不过一个婢女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丢了就丢了,再寻一个便是。”
李瑜回道:“千金难买心头好,哪能说丢就丢?”
秦王愣住。
李瑜继续道:“儿心里头不痛快,非得把她找回来不可。”
秦王啧啧两声,“还较起劲儿来了,女郎嘛,大体都是差不多的。”
李瑜没有吭声。
秦王伸食指戳了戳他,“我就想不明白,那宁樱哪里好了,让你这般折腾?”
李瑜看着他,认真道:“她是儿在十三岁时亲自买进府来的女郎,当时儿就只想养一个符合心意的女郎来伺候自己。宁樱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是符合儿心意的,她的样貌,性情,手艺,不论哪处,都是儿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培养的,你说儿喜欢她哪里了?”
听到这话,秦王忍不住戳他的额头,“愚蠢。”
李瑜心里头有点毛躁,“你老人家莫要骂了。”
秦王恨铁不成钢道:“既然知道她就是你喜好的样子,当初为何又轻易送了出去?”
提到这茬,李瑜则更毛躁了,“儿跟你说句实话,儿高估了自己的大度,起初想着不过就是个奴婢,送了就送了,后来才觉着不对味,哪哪都不得劲儿。”
秦王嫌弃道:“到底太嫩没经过事,你若多受用几个女郎,就不会这般拧巴。”又道,“改日待你老子痊愈了,带你去见见世面,看看外头那些姑娘。”
李瑜也同样嫌弃,“你那一屁股风流债,不提也罢,阿娘每每提起院里的那堆莺莺燕燕,就气不过,她若是知道你带我去逛窑子,只怕会气得半死。”
秦王:“……”
李瑜颇有几分郁闷,“当初儿生出买通房的心思还不是跟你学的,有一回瞧见一顶小轿从侧门抬了进去,觉着好玩儿,便把宁樱挑了进府,哪曾想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被她折腾成这般。”
秦王哎哟一声,“冤孽,你学我哪样不好!”
李瑜被气笑了,“我反正是没你那本事的,风流了一辈子,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