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弟弟的尽早立起来帮你撑着秦王府吗?”
李竞被这话哄得高兴,抚掌道:“有出息。”又嫌弃道,“你的两个侄子若有你的半分觉悟啊,我做梦都得笑醒。”
一家子又笑谈了一番,虽然秦王老儿把府里搞得乌七八糟,但正房这一家子还是非常和睦友爱的。
兄弟齐心,都盼着把家族扶持好。
年假过后李瑜就向圣人请示,想跟着漕运御史张胜下江南金陵历练一番。也亏得他得圣人恩宠,允他前往,不过张胜下江南要在大年后才动身。
郭氏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她这个小儿子素来有主见,从小到大家里头也都是处处惯养着。可外头到底不比京中,一旦有个什么,全靠他自己处理,家里头一时半会儿也帮衬不上。
李竞倒是放心得下,劝自家老娘道:“今年二郎也已弱冠,养大的鸟儿哪有一直都困在笼子里的道理,他要飞出去,便让他出去闯,涨涨见识也好。”
郭氏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但天高路远的,他又没怎么离过京。”
李竞:“阿娘若实在放心不下,我便书信给金陵那边,让同僚多多关照着些,如何?”
郭氏点头,“也好。”又道,“他大年过后就动身,连冠礼都没法行。”
李竞无奈,“那小子,翅膀硬了。”
这不,当崔氏得知李瑜要下江南也焦虑不已,围着他打转道:“我的小祖宗,好端端的去什么江南?”
李瑜一本正经道:“我是去办公务,公务知道吗?”
崔氏皱眉,“再过几天二郎就要去宗庙行加冠礼……”
李瑜边走边道:“那就不行了。”
崔氏急得没法。
上回他为宁樱离京也急得没法,因为小祖宗很少离开京中,一直都有人跟在身边。
此次去江南只带梁璜,千里迢迢的,着实叫人担忧。
而李瑜与他们的焦虑则恰恰相反,他充满着浓厚的兴致。待到他离开京城那天,李竞亲自相送,路上千叮万嘱才作罢。
李瑜道:“大哥回去吧,阿娘就劳你照看了。”
李竞点头,“路上小心些,你虽头脑聪慧,但到底没经过事,不知世间险恶,万事需多留一个心眼,明白吗?”
李瑜:“二郎明白。”
李竞又叮嘱了梁璜几句,他到底还是不放心,让自家兄弟带了两名王府侍卫护身,以防路上遭遇不测。
直到李瑜他们一行人打马离去后,李竞才进城去了。
回到秦王府,他去了一趟福寿堂,郭氏唉声叹气道:“儿大不中留,这一去不知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竞安抚道:“阿娘无需担心,有府里的侍卫跟着,二郎不会有事的。”又道,“他们一路下江南,沿途都是走的官道,下榻的也都是官驿,不会出岔子。”
郭氏无奈道:“打小就养在身边的人,忽然放了出去,心里头空落落的,总是担惊受怕,为他发愁。”
李竞笑道:“那小子往后若想晋升,还得外任呢,没有三五几年是回不了京的。阿娘现在就担惊受怕,以后只怕是操不完的心。”
郭氏无语。
李竞拍了拍她的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二郎已经长大了,往后还要成家立业,总归要靠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停顿片刻,“你现在瞧瞧他,人上进着呢,脑袋瓜没糊涂,当初知道发奋考科举,现在同样知道为以后的路做打算,不用人操心,这不挺好的吗?”
“可是……”
“阿娘多虑了,二郎虽然年纪轻轻,却比他两个侄子有上进心,子贤他们若有他的一半聪敏,我真得去烧高香了。”
“你也别埋汰子贤。”
“嗐,这一对比起来,能不埋汰吗?”
“……”
“二郎虽然骄纵了些,做事却有底线,这在世家子弟中已是难得。”又道,“还好他不像爹那般花花心肠不靠谱儿。”
这点郭氏倒是认同的。
当时他们都觉得李瑜做事靠谱,因为从小到大都未曾干出过不符合身份的事来,算得上循规蹈矩。
哪晓得待他从江南回来后,把秦王老儿气得直呼好家伙。
全家炸锅。
在李瑜离京后不到半月,从扬州风尘仆仆回京的燕三郎拿着宁樱的信函去钟雁山,总算把蒋氏的亲笔换了回来。
当蒋氏得知他归来,忙命人将其请进前厅。
此时已经春暖花开,万物苏醒。
燕三郎从去年为这事折腾到现在,人都瘦了一圈儿。拜见过蒋氏后,他把从钟雁山取来的信件交差。
贾婆子接过呈到蒋氏手中,她拆开看了一眼,是她的亲笔不假。
“这一趟着实劳累三郎了。”
燕三郎摆手,说道:“那宁樱姑娘狡猾如狸,只怕夫人也没料到你的东西实际并未在她身上,而是藏在钟雁山的。”
此话一出,蒋氏诧异道:“何出此言?”
燕三郎:“这信函应是她当初去钟雁山时就托付与慈恩大师的,小的拿了她的亲笔去讨了回来。”
听到这话,蒋氏不禁被气笑了,连贾婆子都忍不住道:“那丫头着实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