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肆,那边商贸发达,应能经营。
宁樱一下子就上心了。
殊不知覃州刺史被诛一案不止震动了覃州,京中那边牵连到此案的人也有不少。
当时李瑜被下放到覃州,外界都知是圣人恼他年少轻狂娶个婢子作妻,这才将他踢到覃州来吃点苦头的,哪晓得一下子捅了这么大的蜂窝出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些许人后知后觉地领悟过来,秦王更是美滋滋,觉得自家崽子有点本事。
这不,李竞也很高兴,同他说道:“二郎这两年应快回来了。”
秦王暗搓搓道:“近些日不少人想来走我的门路,我可发愁了。”
李竞怕他犯了糊涂,忙道:“爹万不可牵连进去。”又道,“覃州刺史一案里头的水深得很,京中不少官员都有牵涉其中,你可勿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了把柄。”
秦王摆手,“你老子我可不傻,不能给咱们二郎拖后腿。”又道,“你看他去覃州都几年了,才把姓朱的拉下马来,可见不容易,我岂能打了他的脸?”
李竞笑道:“看来爹心里头明白着。”
秦王:“明白着呢。”又道,“待他回来就是四品,再过几年就得追赶上你了。”
李竞:“二郎这几年估计辛苦得有,拿着县令的俸禄干着御史的差事,委实不容易。”
秦王捋了捋胡子,颇欣慰道:“成家立业,应是长大有担当了。”
一般的京官外任基本都是三至五年回归,若是考核合格,自然有资格回京升迁,若是不行,则继续外放。
总有人的运气要差些,出去了就回不来,或者在外蹉跎了半生,才得以回到权力中心。
这些对于李瑜这样的身份来说,都不成问题。
家世背景给他造就了顶级条件,但个人能力才能走得更长远。毕竟京中的世家贵族数不胜数,但被祖辈庇护的子女能早早像他那般谋求出路的并不多。
明明可以靠背景谋到一官半职,偏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拼杀出一条血路入仕;明明有家族庇荫可以得过且过,偏要舍弃安稳吃灰外任谋求更好的出路。
在多数父母都舍不得娇养的子女吃苦时,李瑜已经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他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人,做出选择,执行就好。
当初选择宁樱,那就一心一意经营,获得她的认可她的追随;当初选择入仕,那就步步筹谋,一点点往上攀爬。
那种坚定,有时候连宁樱也是佩服的,毕竟他考功名的那些日夜都有她的陪伴。他的熬夜苦读,他对学问的追求探寻,以及较真时的认真思考……
宁樱觉得他的最大长处就是会思考。
李瑜身上既有古人的刻板保守,又有着超脱时代束缚的睿智敏捷。
他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矛盾体,有时候宁樱也会暗搓搓去剖析他。比如在她还是奴婢时,他的所有举动完全是符合这个时代赋予给男人的父权利益的。
主是主,仆是仆。
可是当他恣意用那份热烈与狂热去追逐某件事时,之前的那些刻板保守统统都会被打破,属于这个时代的传统,或者说是主流价值在他眼里将一文不值。
这个人既可以遵循规则,也可以颠覆规则,骨子里还有点不切实际的浪漫小情怀。跟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似乎挺有趣。
至少目前宁樱是这么觉得的。
来覃州的这几年她过得很开怀,李瑜也用实际行动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相互扶持。
他说建宁那边可以再开家食肆,她便亲自跑了一趟,结果才过去不到一月,那厮就来信催促她什么时候回去了。
明明是自己怕寂寞,偏要找借口说是两个崽想她了。
宁樱撇嘴,有些人的傲娇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觉得,那厮估计到八十岁都改不了这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