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州刺史一案落幕后,秦王实在想念自家崽,便求圣人把李瑜召回来。
圣人也觉得把那小子下放到覃州四五年差不多了,且听那边的考核上报陵阳县被治理得中规中矩,没出任何岔子,再加之有诛朱国安这一功劳,便爽快地应允了下来。
回京的公文送到陵阳已经是次年的炎炎夏日,宁樱坐在屋里边吃瓜果边摇团扇,同蔡三娘说起食肆的经营。
这些年她们在覃州陆续开出来五六家蔡记,每家的经营都不错,只要把成本扣除后,蔡三娘便能分利,这可比她干厨娘能挣多了,故而她打算长期驻扎在覃州。
宁樱也信得过她。
目前李瑜已经在这边呆了数年,眼见快要回京了,覃州的食肆便脱手给蔡三娘打理,她则回去开拓京畿片区的经营。
现在美月也能上手,她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回京后也该着手寻一良人嫁了,之后京畿那边的食肆她也能帮衬。
二人兴致勃勃谈起以后蔡记的扩张与经营,无不感到振奋。
那毕竟是她们谋生立足的根本,只要手里有铜板,腰板便挺得直,底气也足。
这样的底气不是靠男人给的,心里头倍感踏实。
两人正说着,忽见崔氏兴冲冲地进屋来,高兴道:“娘子,方才衙门差人来报,说京中那边下了公文,是召二郎回京的!”
此话一出,蔡三娘笑了起来,“方才我们还说起这茬,没想真来了。”
宁樱:“在覃州这么些年,还真舍不得走。”
崔氏摆手,“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凡做官,都盼着往京里爬,如今二郎好不容易能回去了,多半会晋升,这可是大喜事!”
宁樱:“借崔妈妈吉言。”
傍晚李瑜下值回来跟宁樱说起回京的事,他换了一身轻便的纱衣,宁樱端来一碗冰镇过的银耳羹,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李瑜接过碗,“下月。”又道,“接任的县令下月过来,交接妥当了我们就回京。”
宁樱坐到桌旁,“在这儿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呢。”
李瑜笑道:“京中的公文下放来了,可由不得你。”又道,“回去了那么大的京畿,够得你折腾。”
宁樱也跟着笑了起来,“京畿那边吃不了辣。”
李瑜:“无妨,你花样多。”
夫妻二人就回京事宜商谈起来,李瑜到底还是有些想念家人,离京数年,一直未曾回去过。
下月新的县令即将上任,宁樱趁着这段时日把需要安排的事一一交代清楚。
待到离开那天,一众人相送。
李瑜等人又车马劳顿回京,只不过这次回去比来时多了两个崽。
回京的路途不作多叙,待他们老老小小顺利抵达京城时已经是入冬了,刘管事早已命人把住宅整理出来接迎主人回归。
一路风尘仆仆归京,下午一家四口便去秦王府跟长辈请安。
得知他们回来,郭氏高兴不已,见到两个孙儿孙女,心都化了。
她心中高兴,抱着孙女儿逗弄,看着李瑜比离京时成熟稳重不少,感叹道:“数年不见,二郎都已是做父亲的人了,看着比往日成长不少。”
李瑜亲昵道:“这些年孩儿不在京中,阿娘身子可安好?”
郭氏点头,“有你大哥在,一切都安好!”
秋氏也逗了会儿李睿,说道:“睿儿看着像二郎小时候的模样。”
郭氏:“男生女相。”又问婆子道,“老头子呢,又跑哪去鬼混了,赶紧把他叫回来。”
婆子回道:“已经去寻了。”
郭氏发牢骚道:“你家老子,都快八十的人了还成日里在外头瞎混。”
当即就秦王那些破事唠叨起来。
李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宁樱,宁樱抿嘴笑。
晚些时候秦王被寻了回来,一听自家小儿子回京了高兴不已。
不仅如此,还带了俩崽。
隔代亲的血脉相连令秦王笑得合不拢嘴,坐在太师椅上非要一手抱一个,并且还时不时去蹭一蹭兄妹二人,以示欢喜。
郭氏打趣道:“你瞧这老小子,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秦王:“你懂什么,一把年纪了,就盼着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
李瑜高兴道:“爹的身子骨还跟儿当初离去时那般硬朗。”
秦王:“有你大哥处处照应,还能再折腾几年。”顿了顿,“你明儿就去问圣人,以前他说过要许你四品,看他怎么安置你。”
李瑜倒是淡定,“圣上自有安排。”
父子二人说起覃州刺史一案,宁樱则跟郭氏婆媳说起这些年在覃州的日常。
当初李瑜曾说过宁樱旺夫,在府里有她陪伴能考科举,外任回来又能顺利晋升,一步步往上走,都是积极向上的,郭氏信了,觉得自家崽能顺顺利利有她一份功劳。
再加之又有这么一对玉雪可爱的孙儿孙女,叫她看着满心欢喜。
傍晚李竞下值回来,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分离了数年的人们重聚,无不感到欢愉。
鉴于明日李瑜还要去面圣,他们也未聚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