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别叙指了指地下,一笑便震得胸口疼,气虚道:“禁锢赵鹤眠妖力被犀渠转移,这座庭院自然跟着被纳入了阵法。凭蛮力冲不出去。”
貔貅先是一慌,想着谁在这里陪着犀渠那具残尸终老?他可没为一个赵鹤眠牺牲至此打算。
倾风跟林别叙面上都没什么慌乱神色,又马上镇定下,把上脏东西一丢,跟着坐到倾风身侧。
“先生请。”
林别叙袖袍鼓荡着从高处飞下,走到犀渠身前,抬一招,摸出块黑色符文。那东西材质像玉又像木雕,上面金漆着段复杂秘文。
林别叙将其抛至上空,符文自飘到院落偏东一个位置,几缕银光如细丝伸展出,显出周遭一个隐匿阵法。
那阵法布置明显与别处不同,光是一串繁复秘文,便是连貔貅也看不大懂。显然是禄折冲遣人帮他设置宝库。
林别叙绕着阵法走动,抬下几个光字,落进空缺符阵中。外人瞧着是没那么轻易,尚需一点功夫。
貔貅百无聊赖地坐着看他解阵,与倾风闲聊道:“先生以三足金蟾身份在外走,天下是真有三足金蟾就好了。”
倾风恢复了力气,把自己剑拿回:“没过,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是三足金蟾遗泽。”
貔貅眼睛亮,猛地凑上前去:“真?!遗泽能领悟多少?她运气好吗?”
倾风羡慕地说:“运气很好。能靠花财消灾。随意走在路上,都能莫其妙捡个钱袋。”
貔貅:“男女?”
倾风不料他如此热情,说道:“女。”
貔貅追:“年岁多大?长相如何?武艺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倾风回过味儿,将剑身将他推开,撇嘴道:“关你何事?”
“我还没成亲呢!始终遇不到个好。”貔貅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将她介绍给我。她只留在我映蔚,我城中定然能生出滚滚钱财,人人皆奉她为座上宾!”
林别叙着这,只觉很是耳熟。
被貔貅瞧不上眼犀渠,初也是这么对他说。
倾风闷声不语。念着方才二人还并肩作战,斩杀了一劲敌,且出去尚依靠映蔚兵马平定城中乱象,姑且不欲驳他面子。
貔貅然没个自觉,喋喋不休道:“我好歹也是妖境赫赫有瑞兽,还是一城城主。她既是你朋友,我定然不会亏待了她。她叫什么字?婚配了吗?脾性如何?我不喜欢太沉闷,可她如果是三足金蟾遗泽,也不是不能接受。你们人境一般下多少聘礼……”
倾风两环胸,面色沉冷。他个没完,额角青筋跳起,邪火直冲脑门,最实在按捺不住,出口讽刺道:“你做什么白日梦?你拿什么娶人家?你城里一窝骗子,还座上宾?说得好。我朋友那可是——三足金蟾!”
貔貅被她骂懵了,叫屈道:“有我相护谁人敢欺负她?何况哪里叫骗子,你这分明是污蔑!映蔚城规矩是各凭本事吃饭!出门商,本就是靠一张嘴,我映蔚子不偷不抢,怎么脑子比别人灵泛,到你这儿就成骗子了?那昌碣岂不是一个土匪窝?”
倾风说:“你跟昌碣比,你怎好意思?你自认与犀渠是一路货色吗?”
貔貅也了火,怒道:“你侮辱我?陈倾风,河都没过你就在拆桥了!照你说,你瞧着正气和善一张脸,不也是拿出骗人?”
林别叙得耳朵生茧,出声打断道:“你们几岁了?吵这些。”
倾风指着他说:“是啊!我朋友还不到二十,水灵灵大姑娘,你这老男人,你多大了?”
貔貅暴怒道:“什么叫老男人!我在貔貅里还算是个孩子!单凭我这家世、修为、样貌,数遍两界也没有几个,不定是你朋友先看上我!”
倾风不屑道:“你只有异想天开时候像个孩子。”
貔貅气得炸毛,豁然起身:“陈倾风!”
林别叙一掌挥去,匆忙说道:“开了。”
只院中出现一道斜长入口,直连地底密室。里头一片洞黑,仿佛能将光线吞没。
倾风跟貔貅互相瞪了一眼,阔步朝入口走去。
林别叙揉了揉麻腕,背到身,无奈摇头。
进到密室,里面倒是开阔明净,不似想象中阴森。
最夺人眼球是尽头处一截深绿色树根。那树根上散着浓郁妖力,妖力凝结成白色光点,在阵法中上下起伏,照亮一室光辉。
仅凭这一小段树根,便可想象其本体之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