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倾风两眼,思忖片刻,给她派了件不紧要的事:“少元山前两日有异动,你酌泉师妹今日刚从那边回来了,你去问问。”
倾风爽快应下,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离开。
径直去往后山,果然见到那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长阶之上,正同狐狸坐在一起。边上还有个生的女人,身姿摇曳,明媚动人,极具风情。
这不是奇怪的,奇怪的是往日活蹦乱跳不能安分的狐狸现下正一脸颓丧地唉声叹气。
而边上两位女子,一个伤了手,抱长剑,在不大利落地用左手吃饭。一个伤了脸,捧铜镜,在用脂粉掩盖脸上的青肿。
倾风走近时,也无人招呼,都显得萎靡不振,她诧异问:“你们这是跟谁打的?输了?”
狐狸掀开眼皮,无精打采地摇摇头,不想答复。
“她呀!”边上的陌生女子指季酌泉告起状来,不过却是伸手一把拧在狐狸的腿上,疼得狐狸怪叫跳脚,逃到一边,她尤不解气,“全是这子给我招的祸!”
倾风试探询问:“这位是——”
女人放下铜镜,缓缓起身,笑与她福身一礼,伸出一指点狐狸:“我算是这臭子的师姐。女侠叫我四娘便是。早年他在平苼城的时候,还是我顾长大的呢。后来皮厚了一层,胆大包天,敢离家出走。岂料走时才这一丁点大,这多年过去了,反往矮了长。只有坑害我的本事更厉害了些!”
狐狸委屈地说:“关我什事?”
他躲到倾风身后,声说:“我也没想到,你一来就敢冲先生去。”
四娘气得目扭曲,弯腰要脱下脚上鞋子揍他一顿,倾风好言劝下,问她是怎回事。
四娘平复了下情,抬手按住侧脸,疼得抽了抽嘴角,再次坐会石阶上,抬起铜镜自照,怪声怪气地:“这臭子寄信到平苼,前因后果也不写清楚,只喊救命。我当他是在刑妖司受人欺负,过不下去,便想过来,实在不行,瞒主子为他出口恶气——”
倾风转身向狐狸,狐狸忙无辜地举起双手:“可不是我叫她动的手!”
四娘骂:“闭嘴吧臭子!你人同坐一桌,那姑娘脸色煞白受了重伤,你颓唐消沉,满脸不愿地给那先生敬茶,我自然要伺机过去探探情况。”
她说到这,众人都不吱声了。
狐狸抬起头往天上乱,连带季酌泉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尴尬。
四娘说得理直气壮,斥责:“怎了?我狐族的魅惑之术本就是妖翘楚,他人还羡慕不来。先生坐在那收敛了妖力,我怎知他是白泽?只以为他是刑妖司哪位霸不讲理的修士。天底下有几个臭男人不爱美色,我这番丢脸还不是为了你?!”
倾风也是震撼非常,简直不敢细想当时的场景。
四娘朝季酌泉递去一个幽怨的眼,捂伤口哀声:“这姑娘下手好生狠辣,瞧死气沉沉的,半句话不说,直接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季酌泉上也有些窘迫,装不下去了,朝她赔了个生硬的笑脸,可还是疑惑问了句:“打人不打脸,那还打什?”
四娘仔细想了想,竟是无从反驳,一时更为气闷,胸口都开始隐隐疼。
倾风对她表以同情,不知该如何评判,只觉得她勇气可嘉,转头问季酌泉:“你呢?”
季酌泉无奈叹:“一言难尽。”
狐狸代为回答:“先生领她去少元山,想请那条龙君为她消解一些弑龙的煞气,不料刚将龙叫醒,那幼龙便吓得魂飞魄散,一爪子挠她身上了。前两日少元山震得那厉害,就是因为这个。”
倾风,可不是吗?一把剑捅了自己百多年,在九死一生苦苦挣扎,伤势尚未好转,人补了一剑。
好不容易活过来,躺在自家地盘上睡得正香,忽然喊醒,睁眼一,补剑的人就站在自己身上……
瞧少元山那动静,那条龙怕不是吓得差点背起山脉逃跑。
倾风哭笑不得:“你二人流年不利啊。”
狐狸扯扯倾风的衣袖,一脸讨好地笑了两声,咧一口白牙说:“陈倾风,商量个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