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乔懒懒地倚靠在许明砚办公室的沙发上,嘴里叼着烟,两条腿毫无形象地翘在茶几上,享受着许明砚的服务。
许明砚给他按捏着头皮,见他精神怏怏的,有些担心地问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徐乔仰起头,眼睛翻了翻许明砚,嘴巴一张,朝他喷出一口烟来,呛得许明砚直咳嗽。
许明砚揉了一把他松软的头发,“坑爹呢你。”
“坑你怎么了,你坑儿子的时候还少吗?”
许明砚就笑,“得,爸爸后半辈子都用来给你将功赎罪还不成吗?”
徐乔咬着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来,盯着缭绕上升的烟雾,声音也跟着有几分飘,“且行且珍惜,万一我要是英年早逝,你想赎罪也赎不成。”
“呸!呸!呸!乔乔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英年早逝,你得给爸爸活到一百岁。”
徐乔笑了笑,以前别说一百岁,一千岁都不是问题,现在真不好说。
本来他觉得帝王绿是他的救星,谁知道宋明哲却跟他说帝王绿可遇不可求,他们家世代经营珠宝,见到的帝王绿也屈指可数,否则帝王绿的价格也不会被卖到十几万一克,这东西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这简直是断了他最后一点儿希望。
他现在全靠老婆给续命,他知道苏清越不会放弃他,但是他要拖累到她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他的身体就是个无底洞,清越现在炼化的灵气几乎绝大部分都给了他。
“爸,你去给我沏咖啡,要多放糖。”徐乔指使许明砚毫无心理负担。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有点儿像撒娇的孩子,让许明砚特别有老父亲的那种快乐。
他拍了下儿子的肩膀,起身去给少爷沏咖啡。
高秘书这会儿敲门儿进来,徐乔忙收起毫无姿势可言的两条大长腿,起身叫了声,“高叔叔。”
高志远笑道,“乔乔在呢,许总天天盼着你来,知道你爱喝咖啡,搜集了世界各地,各式口味儿的咖啡给你备着。还有你喜欢的零食,塞满了抽屉。”
徐乔呵呵笑,“高叔叔,我爸他总觉得亏欠我一个童年,所以才总喜欢买小孩子的零食给我,真是的,我都多大人了。”
高志远目光落在茶几旁边的垃圾桶上,那里面全是零食包装纸,以及部分残骸,他嘴里说道:“是是是,其实不管多大,在父亲心中,儿子永远都是小孩子。”
“那什么,高叔叔,你和爸爸聊正事儿,我进里边儿。
高志远心中微微感动,徐乔很会为别人着想。倘若徐乔现在走掉,许明砚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痛快,认为他这个秘书打扰他们父子相聚。
许明砚先把咖啡端进休息间,给儿子放在桌子上,又带好门儿转身出来。
“许总,这些文件您抽空看一下吧。”高秘书面露忧色,将一叠文件放在许明砚办公桌上。
许明砚不用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公司这两年其实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徐乔多次劝他转型,许明砚也知道自己需要转型,砍掉那些不赚钱的夕阳产业,但是谈何容易。
船小才好调头,他的集团是一艘巨无霸,牵扯到太多的工人下岗问题,每个工人的身后,都是一个家庭,这些人都是当年曾帮他打下江山的人那,那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
必须得承认,他只是他那个时代的弄潮儿,现在是儿子这样年轻人的天下。
若是搁以前,他或许会壮士断腕,把那些亏钱的,不赚钱的行业全都砍掉,但从认回儿子以后,许明砚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他现在有点儿信因果报应,比起赚钱,他更愿意为儿子多积一些福德。
高秘书知道徐乔忙得很,许明砚见儿子一次不容易,放下文件就退了出去。
许明砚推开休息间的门儿,徐乔半躺在床上随便拿了本书看,见他进来,把书放到一边儿,坐起身。
许明砚拉了把椅子,坐他对面儿,“乔乔,我看你今天心事似乎不大好,有什么事儿不能和爸爸说说吗?”
“嗯,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来你这儿消化消化,免得把坏情绪带回家里,让我老婆不开心。”
“你这小子,可真行,合着把你爸当出气桶了是吧。”
许明砚笑着轻拍了徐乔肩膀一巴掌。
“行了,下午我公司还有事儿呢,先走了。”说着话,徐乔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准备要走,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问许明砚:
“爸,我听说章家人让你难堪了,有这回事儿吗?”
许明砚轻笑了一声,“也不算是难堪,长江后浪推前浪,爸爸确实不如当年了,嘴长在人家身上,随便说去,没有人能永远站在高位上,到达顶峰必然要走下坡路,这是谁都逃脱不了的宿命,爸爸也不例外。”
徐乔伸手揽过许明砚的肩膀,“就算是辉煌不在,你也是曾经到达顶峰的人,他一个到都没到过的人没资格评论你,找机会我收拾他。”
儿子亲近保护的动作和言语,让许明砚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红了眼圈儿,活了半辈子,他许明砚也有人护着了。
他倒不是怕章家那小子,主要答应了章婷,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