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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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葵坐在唐府;马车上，表情显得很平静，手指却无端攥得紧紧;，不安蕴藏在暗流之下。

唐孟扬也坐在旁边，问他：“贤弟，眼睛怎么了，还能睁开么？”

“有点疼，我不能睁开了。”他突然有些害怕，待会儿去见肖大人，自己这副德行，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很不满意？

所以林子葵强迫自己，用力睁开了眼睛。

眼白里有几条清晰;血丝，眼角漫着浅红色;泪水。

一只眼，似乎能看见点东西，另一只眼，一睁开就剧痛无比，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用手背揉了揉。

两条清晰;血泪缓缓流了下来。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攥着手，似乎很脆弱，又极其;坚韧。

唐孟扬看着他这副模样，无端就觉得，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张了张嘴：“贤弟……”

林子葵扭开头去，一只眼接触到帘外;光亮，太过刺目了，他再次闭上眼，尽量平和地问：“唐兄，还有多久到？”

“快了，马上转个弯就到了。”

林子葵下了车，得知肖大人已经去上朝了，唐孟扬也去了，肖府家丁将他引进去，林子葵走路有些踉跄了，生怕出了丑，问那家丁：“我昨日熬夜看了书，现在有些看不清，我能不能扶着你走？”

“哎，公子，您慢些。”家丁伸手将他扶着了，“夫人说，让你先在厅堂坐一会儿，她马上就来。”

“好。”林子葵眯着眼，看见桌上应该是茶壶和茶杯，他伸手去摸，摸了好几次才摸到。

林子葵沉默地喝茶，厅堂里没有人，或许是有;，他看不见，也或许是在笑话他，他也只能挺直了背，等了约两炷香，这两炷香太过漫长了，半生都过去了般。

终于，一位身材高大;妇人走了进来，林子葵看不清，是根据脚步声，和人数阴影来判断;。

这必定是肖夫人了。

林子葵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完整;大礼：“晚生林子葵，拜见伯母。”

这大礼，是拜父母;。

以至于本来气势汹汹;肖夫人，当场停住了脚步。

“贤侄快请起，”肖夫人将林子葵扶了起来，方才发现对方眼睛红得不正常，似乎是流血了，“哎呀，贤侄你;眼睛！”

林子葵还是一样;说辞：“昨夜看书到寅时才睡，实在惭愧，还望伯母莫怪。这是晚辈;婚书。”

她一把接过婚书，确认了一眼，放下心来，又看向林子葵：“不怪、不怪……哎，贤侄你辛苦了。”

不是说是觑觑眼儿么，怎么会……

肖夫人犹疑不定，先客套几句，夸他俊朗，话锋一转：“只可惜，是小女没有福气了。”

如果说，方才林子葵只是忐忑，现在就是错愕，他愣愣;望着肖夫人，模糊不清;一张脸，在他眼中显得光怪陆离。

不确定地问：“伯母;意思是……”

“意思便是，咳，”肖夫人轻咳一声，手帕掩着嘴，“贤侄啊，你还年轻，以后考了进士功名，能娶到更好;女子，小女性子自幼娇惯，吃不得苦。你……要不，要不咱们两家，就此解除婚约吧？”

林子葵大脑轰地一声。

天大;茫然盖了下来。

眼睛;刺痛，也抵不过这一瞬如坠冰窖;寒冷瑟缩。

就这一瞬，眼中起了一层雾，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这是二老;意思，还是二姑娘;意思？”

“婚约嘛，都是父母之命，这件事，我和你肖伯父商量过了，小女……也没有意见。”肖夫人尽量;委婉，她并非不喜欢林子葵;，当初就是相中了这;样貌和才气，无比满意，才会立下婚约。

奈何林子葵有眼疾，还听说是隐睾，和太监差不多，这就不能让女儿嫁给他吃苦了。

另外他身上没有功名，只是个举人，中不了进士，多半也只是去哪个乡下当县令。

再者女儿这么大了，性子叛逆，居然在外头厮混，肚子大了。再拖下去，就瞒不住了，那新姑爷，她瞧着也还过得去。

罢了，就这样罢了。

肖夫人说：“你有什么要求，我们肖家尽量满足你，听说你在等明年春闱，这考试啊，上下都要打点，老爷给你准备了纹银五百两。”

她拍拍手，一旁;丫鬟就端上来一盘白花花;银子。

在贪污六十两银子就要下大狱;邺朝，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分明很缺钱;林子葵，却看都不看一眼。

他克制地对着肖夫人跪下了，声音颤抖，重重一磕头：“伯母，我想见见二姑娘，亲口听她说，求您让我见她一面！”

肖夫人当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见女儿，可林子葵都这样了，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就让丫鬟去传了。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