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手托腮,盈盈而笑,“画这个样子的我。”话落觉得还有些不完美,略略一想又将罩衫褪至手肘,露出白腻圆润的肩头。
娇俏可爱的丫头一瞬间变成艳色无双的妖精,虞品言握笔的手不自觉收紧,只闻咔擦一声脆响,笔管断成两截。虞品言无奈扶额,将废笔往窗外一扔,快步走过去,低沉的嗓音透出浓烈的欲望,“襄儿,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画我现在只想吻你。”说话间,嘴唇在不断靠近。
“那我们吻完再画,画我嘴唇红肿,艳若桃李的模样。”虞襄咯咯咯的娇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兄长薄而优美的唇瓣。
从不知道坦露心意后的妹妹竟是如此热烈如火,连圣人来了恐怕都抵挡不住,虞品言低声呻吟,然后狠狠将小妖精的嘴唇咬进嘴里
虞襄哼笑着搂住他脖颈,两人瞬间滚上软榻,起伏纠缠。
室内本就烧着地龙,这会儿温度更上升许多,几乎能冒出几个小火星。桃红柳绿守在门外,听见里面不时传来的啧啧声,表情早已从娇羞变成麻木。
比她们更麻木的是看守书房的侍卫,直挺挺的杵在不远处,连眉梢都没动一下。恰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从院外跑来,行至门前半跪行礼,“侯爷,苦慧大师找到了此时已被我们的人护送回来,明日就能到京。”
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少顷,虞品言推开房门沉声下令,“备马,本侯亲自去接他。”
与其说苦慧大师是被护送回来,不如说是押解回来。虞品言为了医治妹妹可谓是殚精竭虑,竟派了许多侍卫去天竺、暹罗、南洋找人,五年里单路费一项就花费甚巨。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天竺找到了进修的苦慧,二话不说就把人抬上航船强掠回京。
苦慧今年也才二十五六,虽然由苦海亲手养大,平日里钻研医术却多过佛法,因苦海一句修为不够才远渡取经。到了天竺等地又被异国医术吸引,忘了修行,心境自然比不得苦海那般圆融。
苦慧心中很有些不虞,一路上多方打听,得知绑自己的是永乐侯,人称活阎王,平生杀人如麻,滥造杀孽,那份不虞就变成了抗拒。到得镇国寺,听了虞品言一番恳求,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虞品言好声好气的问道,“大师要如何才肯医治舍妹但凡我虞品言做得到的,无有不应。”
苦慧吟诵了一段佛经,睁眼后徐徐开口,“今日子时,你穿一件单衣,由山脚的栈道行三跪九叩大礼,一直行到寺门前,贫僧便会考虑你的请求。”
镇国寺位于山顶,有一条环山而建的车道,也有一条樵夫行走的栈道。由车道走要半个时辰,由栈道要一个时辰,且还要在陡峭的阶梯上行三跪九叩之礼,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一番折腾下来,哪怕虞品言是铁打的,恐也撑不住。
伫立两旁的侍卫忍不住拔刀相向,苦慧却闭了眼,低声诵佛。
虞品言摆手,命侍卫将刀收回去,拱手道,“大师,那我们就一言为定。”随即匆匆下山。
回了侯府,他谁也不告诉,盯着妹妹入睡,在她身侧卧到子时便悄然离开,只着一件雪白单衣,从山脚三跪九叩慢慢往山顶走。不知不觉,漆黑的天幕微微泛出白光,他发丝上沾满晨露凝成的冰珠,膝盖部位的衣料因为摩擦而破碎,露出青紫不堪的膝盖骨。
随行在他身后的侍卫早已泪流满面,不停说着侯爷,让属下来吧,他却充耳不闻,及至旭日初升,终于到了镇国寺门前。
苦慧却避而不见,只遣了一个小沙弥,言道,“施主杀戮太重罪孽难消,还请明日继续。”
“你这秃驴说什么”一众侍卫暴怒,纷纷拔出佩刀。
虞品言却只摆了摆手,淡然起身。跪,无论苦慧要他跪多少次,哪怕将栈道上的台阶全都磨平,他也一定要治好妹妹。
“侯爷,算了吧”其中一个侍卫咬牙低吼。若是每日这样折腾,侯爷的双腿还要不要了
虞品言猛然回头,双眼血红,“这话本侯不想听第二遍”事关襄儿终身,怎能就这样算了
侍卫被他满含煞气的目光一刮,顿时噤若寒蝉,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是啊,算了吧”
“襄儿,你怎么来了”虞品言想要迎上前,僵硬的腿脚却不听使唤。
虞襄在桃红柳绿的推搡下到得他跟前,抬头定定看他,忽然伸手拉住他衣襟,将他拉得跪倒在地,咚的一声闷响叫人听了牙疼。
一众侍卫目露怨愤,却敢怒不敢言。惹了侯爷不要紧,惹了襄儿小姐却是谁也兜不住。谁人不知襄儿小姐是侯爷的命根子。
虞襄摸摸他长满胡渣的侧脸,笑容明艳而诡异,“疼吗”不等兄长答话,她继续道,“我的心比你的膝盖更疼若是治好我的腿要拿你的腿去换,索性我就瘫一辈子你若是明日还来,我就亲手把我的腿卸了,你信不信”
她从轮椅扶手的暗格中摸出一把匕首,在自己膝盖骨上用力划了一刀,温热的血液立时将厚厚的裙摆染红一大片。
桃红柳绿吓得失声惊叫,侍卫们也都目瞪口呆,惊诧不已,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难怪侯爷如此疼宠三小姐,却原来三小姐为了侯爷竟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不对她好当真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