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王奶奶还想说若水不在家，自己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过对方，而且这里面最近一段时间也没啥子动静，

想邀请对方去自己家坐坐，最近几天她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中了邪似的。

老人都比较迷信，再看李正道，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江湖骗子，但起码是有点本事才敢在外面走江湖，所以王奶奶就想拉近一点距离。

不过就在她刚准备张口时，房间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好像里面的人是一路走过来，就跟打保龄球一样——一路碰。

“吱！——”

一道短促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是门开了，

李正道摸自己嘴巴上，鼻梁下的那两撇小八字胡，笑得跟个高人一样高深莫测似的，

王奶奶才又想开口吹捧两句，就瞥见了半开门里面若水露出的脸庞，当即脸色大变，

两只布满皱纹，粗糙的手直接挤到还没完全打开的门里，抓住若水的脸，

左右摆看，

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诶呦喂！怎么就这么一段时间不在，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就说这么几天一直没看见你进过门，出过门，还以为你不在家，没想到你一直闷在家里头，还闷成了这副鬼模样！有什么事情也不好跟你爸妈说，可以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啊！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这个样子了？这怎么行，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子，尤其要自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而不是趁着现在有精力就使个劲糟蹋自己！”

老奶奶看着若水，憔悴暗沉的脸，面上都是不赞同和惋惜，还有一点点的责备。

若水本来开门只是为了李正道，没想到会突然遭此一阵唠叨，

脸上一愣，眼神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她也曾脱下军装，在家里穿着随意的葛优瘫却被自己的父亲，提起来，一直打到了门外，逼着她抖擞精神去外面，而不是这样颓废在家里，侵蚀自己的精神。

一样是唠叨，只不过那一边的声音更加洪亮，更加坚定，还伴随着棍棒的敲打……

“……我，我没事……”

若水手在后面用力一拉，门终于被完全打开了，也露出了室内的景色。

王奶奶探头一看，

里面乱七八糟的，要么东西就放在原位，要么就倒落在地上，都是无人问津的状态，反倒是黄色的符纸到处都是。

“王奶奶，我还有事，我不招待您了，您早点回去吧！”

若水一看对方的脸色就不对，连忙拉起，站在门外，也一样皱着眉，眼中透着凝重的李正道，将他扯到屋内，在把门半夹上，只在门槛处挤出自己的脑袋，噼里啪啦说完之后就把门关上，也不管对方的反应了。

留着王奶奶看着紧闭的门在那里干瞪眼睛，

“这孩子！怎么这样，我也是好心啊！……哎，算了，这孩子最近这样估计也是有原因的……诶那个，若水啊！你今天吃饭的话就来我家里吧，把那个道长一起带着啊！”

王奶奶嘴中念叨了两句自己好心被人家当做驴肝肺，随后又想到若水的那一副模样，原本还有些忿忿不平的胸膛，也终究化为一口叹息，

而且若水的那幅模样，显然就是随便应付吃饭，草草了事那种，于是王奶奶走了两步又转身大声喊到，添了后面一句话。

“知道了！谢谢王奶奶！”

声音传过去，好半响，才听到一道似乎经过重重阻碍的声音传出来。

得到了准信的王奶奶一扫刚刚的郁气回家，兴高采烈的准备买菜去了。

“乖徒儿，看来为师不在了，这一段时间你是真的很勤奋呐，竟然照着画了这么多——”

李正道走进了若水的室内，看着随处可见的黄色符纸，啧啧赞叹，

不过若水对此只是斜睨了对方一眼，就径直走到了卧室里，

李正道还在外面看那些没用的符咒，

这是若水已经进屋取出了当初李正道给她的道家秘籍，摊开的秘籍上面的一页正是驱鬼符，

“这个——怎么画，”

若水走到李正道旁边，声音干涩的问道。

不过李正道却没有回答若水的问题，眼睛还盯着墙上的符纸在那看，摸着自己的两片小胡子。

若水抿抿唇，也算有耐心的双手捧在那里，等着对方转头。

“——你这个画的都不错，行，意都凑合到了七分，我当初学到你这个程度的时候，也是学了两年才达到的，”

李正道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但是一旁的若水却没有平时被夸两句就上天的趋势，依旧沉默的站在那里，跟个木桩一样。

过了好半会，才听到她的声音。

“那为什么就是没有效果——”

“哦？你这个符咒画的成了啊！”

李正道视线还在在墙上，各种符纸上打转，突然间他的目光一顿，惊叫出声，

一边伸手把那符纸拿了下来，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打火机，放到自己面前燃烧，

一片黑烟之间，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灰影，但当黑烟散尽，那一处有灰影的地方又了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