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免不了要挨骂。
可若不去,身为晚辈总归是失礼的。
犹豫了一会儿,宋泽兰再度向里面探出手,“安安,该起床了……”
祁幼安正梦到自己和媳妇儿在饮合卺酒,迷迷糊糊听到她的声音,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又被喊了好几声才含含糊糊嗯了声回应。
睡了一夜的声音倦意未消,软绵绵的带着轻微的沙哑,宋泽兰心也跟着柔软几分,微凉玉指缓缓拂过她的眉眼,又收了回去。
她不声不响,就准备坐着等下去了。
祁幼安却是猛然坐了起来,“媳妇儿?”
“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她欣喜若狂,不敢相信地看向四周,很确定
这就是她昨晚住的房间。
宋泽兰听着她满满的不可置信,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住在隔壁,推门就进来了。”
事实却不如她说的这般随意,因着是陌生的房间布局,她磕碰了好几次才成功来到祁幼安床前。
“进来就摸到这儿了吗?”
祁幼安也不太相信,飞快下了床,“媳妇儿,你没受伤吧?”
她抓起宋泽兰的双手看了看,见没事蹲下身就要去掀宋泽兰的裙摆,饶是宋泽兰从容惯了,也不由一瞬间满脸羞红,慌乱伸手按住裙角,“安安……”
“额……”
祁幼安反应过来,讪讪缩回了手,“媳妇儿,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刚睡醒脑子还没清醒……”
宋泽兰微微点头,难掩羞意,那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柔润的粉嫩,沿着纤细的脖颈蔓延,“……安安,该起床了。”
“啊?好,知道了,我这就起。”
祁幼安忙不迭抓起一旁的衣裳,快步冲了屏风后面。
留下宋泽兰抚着胸口,平息着羞意。
祁幼安很快换好衣裳,却是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出去,她想东想西,还是哼哼唧唧说出了口:“媳妇儿,我看一下……其实应该也没什么吧?”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再度涌了上来。
宋泽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并非不愿,只是羞得慌。
半晌,她故作镇定伸手去拉起裙摆,“我好像磕到桌角了,应该没什么事。”
“我就猜没你说的那么容易,”祁幼安立马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装委屈了,“媳妇儿,你疼不疼?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府里备的有药……”
“不疼的……”
宋泽兰别过头,不禁瑟缩了下,感官清晰告诉她,自己的中裤裤脚被挽了上去,暴露在泛着微微凉意的空气中。
祁幼安没吭声,她看到那一双白皙的小腿上好几处红痕,膝盖也有些泛红,好在没有淤青,但看起来应该撞到的时候也很痛的。
她发怔的片刻,宋泽兰摸索着伸手把裤脚放了下来,指尖轻颤隐隐透着慌乱,也放下了裙摆。
“安安,你先洗漱吧,待会儿陪我去向伯母请安,我初来,万不可失礼了。”
她说着,随即也站起了身。
祁幼安连忙把她按坐回去,虽没道歉,但声音里满是歉意和心疼,“媳妇儿,不用请安,娘亲现在肯定没睡醒。你先坐会儿,我让人拿药过来。”
“不碍事的,”宋泽兰捉住了她的衣袖,轻柔和缓的声音如犹如春风徐徐拂耳,“安安,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
“要的,你等我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祁幼安要出去,她却固执地不肯松手,温婉秀丽的脸庞浮现浅笑,“安安,我并非纸糊的,哪有那么娇贵?”
“媳妇儿,我昨晚才保证过不会让你受伤……”
祁幼安声音沉闷下来,“你不让我做点
儿什么(),我心不安。”
“安安?()?[(),与你无关的,你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怪也是怪我,是我自己要一个人进来的。”
宋泽兰语气微顿,似乎有些心虚,“小月要陪我进来,我……觉得让其他女子进你房间不大合适,便拒绝了。”
小月是赵大娘的女儿,昨夜与另一个叫梨儿的姑娘一起被宁芳安排给了宋泽兰。
便是她将宋泽兰带到门口的。
不得不说,宋泽兰是懂如何哄祁幼安的,祁幼安瞬间就高兴了,喜色爬上眼角眉梢,“媳妇儿,原来你也会吃醋啊。不过,就算如此,也是要涂药的,娘亲说坤泽君身子娇弱,受不住疼痛的。”
宋泽兰避而不谈,她若是不会吃醋,上一世就不会每每在赵小乌他们喊着眼前人一起玩乐的时候喊她陪自己采药了。
她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安安,你非得挨顿骂心里才舒坦吗?”
依着宁芳的性子,若是让她知道宋泽兰在府里磕碰了,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祁幼安骂一顿。
“挨骂也是应该的。”
祁幼安想也不想就说出了口。
她是无所谓,但她媳妇儿舍不得……
“……”
宋泽兰有些气闷,到底是忍住了揪她耳朵的冲动,“不用药,安安你帮我揉下就行了。”
祁幼安觉得还是配合着化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