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情报档案、动向预测以及应对方案一一说明过以后, 澄微微抬起脸来,视线从材质昂贵的织毯纹样转移至xanxus的身上, 却仍然克制地降低落点,只注视对方紧抿的嘴唇和线条冷峻的下颌。
xanxus是个对一切都很苛刻的人,他总是因为各种无法令他满意的事物而变得心情很坏,甚至在大多数时候, 他的愤怒和不满在常人看起来几乎是不可理喻的。
“……其他后续情报仍在调查中。”
比如说现在。
但就像路斯利亚说的那样, 在畏惧着xanxus的一众瓦利亚成员中,澄是一个相当异常的存在。她只是略作停顿,就将结束语继续了下去。
“部署情况大致如此……不管对方是不是想趁机斩断彭格列的左臂右膀,今晚的宴会在名义上仍然是以商贸往来合作为目的的正式会晤。”
她轻轻将档案书合起。
“所以, 请您务必慎重出席……boss。”
她最近不再叫他的名字,而是开始称呼他为“boss”了。
澄耐心又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指示, 但xanxus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良久, 他才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沉默。
“别再让我看到这种拙劣的顺从面孔了。”
“抱歉。”她温声回应道, “我以为这样做更符合你的期望。”
xanxus如同鹰隼般的目光陡然变得更加锐利, 他用视线攫住她几秒,然后笑了起来。
“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要的顺从是何种姿态——”
顺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种定义。
舍弃自我的完全奉献,或者至死不渝的绝对追随。
“如果无法达到我的要求,就不要做令人不快的尝试,这还远远无法让人满意……”
xanxus从沙发上起身,轻蔑地践踏在高雅的织物上。
“只要你还没有摒弃思考。”
xanxus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他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 因为实力和地位,在他周围的人渐渐也将他的种种严酷桀骜之举视作理所当然,不过,除了澄。
她是那个一开始就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是那个一直维持不变的人。
但是又有什么能一直维持原状呢,每个人都不过是走在各自的钢索上,剧变的降临有时候只需要一把生锈的小刀……或者是,一段真相而已。
xanxus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阴郁。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神情,憎恶和厌倦,阴沉和暴躁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像暗雷滚动的天空,偶尔有电光乍然亮起,也像蛛网般稠密而触目惊心,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燃坠落,将地表也一并撕毁。
但在他走近了澄的短短时间内,心中沸腾不止的岩浆平息下去,重归地心,它们暂时潜没,为了更盛大的爆发时刻而积聚着热量。
“准备一下。”
xanxus在澄的身边停下,他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人错开的影子,一面对她说道。
“你来做我今夜赴宴时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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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是我。”
说话的人是斯夸罗。
他做着相当正式的打扮,黑西装把他本来就挺拔的身材衬得非常漂亮,如果忽略糟糕的脸色的话,他的俊美说不定能倾倒今晚在场的所有年轻女宾和女侍应。
虽然,事实上,人们都知道斯贝尔比斯夸罗征服他人的方法,一般是基于物理的手段。
“要你做他的女伴的人是混账boss,为什么不得不陪你入场的人是我?!”
“我的确应该为现在的局面向你道歉,斯夸罗。”澄说道,“我也没料到xanxus居然随心所欲到临时更改计划先行离开——你看,在我的选择范围内,玛蒙和贝尔看上去太年幼了,列维对我有敌意,而路斯讨厌穿男士礼服……”
斯夸罗打断了她。
“我也讨厌正装,这让我觉得束手束脚,挥剑的手感都变差了。”
“……路斯说,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他宁愿穿女士礼服。”澄补完了后半句话,然后温柔忧郁地望向斯夸罗仍饱含愤愤不平情绪的眼睛,“斯夸罗,我只是以为你是瓦利亚中我唯一可以求助的适龄绅士,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
她的目光是柔和,真诚而透明的,再敏感的人也无法从中发觉丝毫的敌意和攻击性,但斯夸罗就是毛骨悚然了起来,习惯用粗暴直接的武力方式解决问题的斯夸罗在她面前真正地感受到了难以招架,哪怕你知道这可能只是她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她为什么不干脆一刀砍过来啊?这样好歹还有还击的余地!
“好了别再说了。”
轿车在此时停了下来,斯夸罗不禁将其视作让他从此刻局促的情况下脱身的机会,他一手打开车门,一手环过澄,略显粗鲁地把她带下了车,并快速地走出了好几步。
“我的工作依然是率领精英小队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在入场之后我们没有必要靠得太近……”
澄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微笑着转过脸,用饶有兴味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