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3)

景良途在那一刻,真的不争气的心软了。

萧杞真的很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般,愿意不远千山万里的来相认,忠诚又可怜。

但是,为了主角能够真正的变强,景良途必须要狠心一点,再狠心一点。

他移开了目光,闭了闭眼睛:“陛下,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什么,臣只是觉得国不可一日无主,朝中势力难得稳固,您死后的善后也有些麻烦,索性出手相救一下,并不是您心中的那个人。”

不愧是朝堂上表面上的二把手,真正的一把手,跟陛下说话的时候都夹枪带炮的。

若是换做往日,萧杞现在肯定就冷笑一声同他吵起来了。

但是今日,他似乎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无论景良途如何拿话气他,无论怎么试图转移话题,萧杞都没有如他所愿。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将过去错过的全部补回来。

萧杞攥住景良途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认我,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仅仅只是讨厌我?”

他表情凶狠,可是语气却可怜至极,委屈至极,好像景良途是那个辜负他,又弃他而去的恶人。

他在姝慎面前是从来不说“朕”的。

在他心爱的人面前,不论身份如何,他都会用平起平坐的姿态面对他。

景良途狠心挣开了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陛下,您是失心疯了还是吃错药了,臣已经否认了,陛下为何还要执着于此?”

萧杞嘴唇翕动,被推开的手上青筋泛起,眼中难掩悲伤。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尾泛红,好像犯了错一般。

景良途感觉此地不宜久留,他从床上翻身起来,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先的那一件已经湿了,萧杞的宫中更不可能有他尺寸的衣服。

身上这件亵衣毫无疑问是萧杞的。

尺寸略大,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松垮,从气势上就让他输了一大截。

走在地上的时候,甚至还会踩到衣角。

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不可能就穿着这身衣服从萧杞的寝殿中出去,否则这个行为岂不是坐实了那《春压竹》的可信度?

他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转头看向萧杞,冷声问道:“我的外衣呢?”

萧杞眼巴巴地看着他,坦诚相告道:“还在烤。”

景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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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重新坐了回去,单手扶着额,一副头疼的样子。

真是为难。

见他一时走不了,萧杞心中暗暗窃喜。

只是他面子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从桌边拿起了一碗药,舀了一勺喂在景良途的唇边:“你不久前才落入水里,寒气入体,身子还很虚,一定要好好补一补。”

景良途看着他面前的那勺药,抿了抿唇。

一时之间,光阴仿佛突然倒退,他仿佛还躺在暗香斋的那座朱床上,等着面前的表情老成的小少年给他喂药。

就那般,叫着苦,讨着糖。

小少年还真一言一语地依了他。

明明在景良途自己的设定中,他才该是这小少年的哥哥。

泛黄古铜镜框着萧杞和景良途两个人的面容,那色调,像失而不复,去而不返的旧忆一般。

原是让人想流泪的。

景良途抿了抿唇,眉头轻蹙,闻着那令人不喜的药味,似乎觉得苦。

但他还是张开嘴,乖顺地将那药汁喝了下去。

这次,并没有喊苦。

他捧过萧杞手中的药碗,仰起

脖子,吨吨吨地将那碗药喝了下去,特别豪迈。

萧杞怔了怔。

景良途喝完药,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萧杞的身上,一字一句道:“陛下,虽然臣救了你,但是臣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对臣有任何改观,更不要误会什么明白吗?”

他继续道:“还有,陛下被小人陷害落水的事情倘若能私下处理,能瞒就且瞒着吧,一国之君差点出事,想必会引起群臣惶恐,猜疑四起吧。”

萧杞道:“我明白了。”

看着景良途思索的神情,萧杞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更多的问题。

为什么凌霜竹执意不同他相认?他一个曾经流落青楼的庶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可以坐上摄政王的位子?

已经走过了这么多的岁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萧杞也不至于还像曾经那样幼稚。

在他们的世界里,爱恨不仅仅只是停留在字面上那么简单。

他们要顾虑的东西,往往更多,更复杂。

为君之人,他亦不能任性。

或许冒然相认这个行为,反倒会伤害到这个他最珍视的人。

虽然无法相认对他而言十分痛苦,但既然这个人以敌人的身份站在他的对立面,势必要斗得不死不休,那么这至少能佐证一点——

这个人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同他作对。

但是已经足够了,已经是平生万万幸,上天大发慈悲了。

萧杞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