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凌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看一眼。
他打开暗格,发现里面藏了一封信。
凌佑犹豫了一会,伸手打开了那封信。
起初他是面无表情的——他这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这副表情,连笑也很少。
但是慢慢地,他的手开始发抖,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凶神恶煞,甚至踢翻了他刚刚才擦好的凌长修的桌子。
他如何能不生气?
他最在乎的堂弟从小就被人下毒,可是他现在居然还蒙在鼓里。
虽然这个弟弟并不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他对凌霜竹的疼爱完全不亚于任何人。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一次也没有发现过。
凌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拳头攥得生紧,眼底满是悔恨。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倘若能早些的话....一切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得无法挽回了。
他将手里的信攥成一团,手痛苦地抵在头上,额角青筋泛起。
难怪凌霜竹之前要瞒着自己的病情。
难怪他要在自己的面前故作轻松。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治不好了。
....
在萧杞的势力越来越强大的同时,太后那边的人越来越坐不住了。
在萧杞手下的人慢慢成为朝廷的血液时,太后发觉自己手下能掌握的权力有一部分已经瘫痪了。
太后党们越来越紧张,经常来太后这里开小会。
倘若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有一天会人头落地的。
越等下去越危险。
太后党们急得焦头烂额,太后也几天食不好睡不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最终,太后拍案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不如趁着萧杞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推翻他,永除后患!”
她脸上的皱纹都快有三尺长了,可是野心不光没有丝毫的消退,甚至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旺盛。
但同时,她也越来越不把人当人。
只是这其中利害关系
太过复杂,韦公公想了想,还是出来劝道:“太后所言甚好,只是朝中还有一些老顽固只认萧家,扬言倘若天下易主便会以头抢地,血溅朝堂。如此强硬手段怕是不妥。更何况,我们还需要他们的帮助。而且那萧杞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翻不起什么水花的。”
太后冷笑道:“那些老顽固不同意又怎么样,到时候刀架在脖子上,珍惜的家人被绑在他们的面前,我看看这帮老顽固还敢说一个不字?”
韦公公沉默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不淌这个浑水,安安分分地退在一边。
还没多久,太后又出幺蛾子:“皇城的禁军可以调动吗?”
一人走上前来道:“回太后,可以,只是恐怕人手不够。”
太后:“再从各郡抽调人手,记住,别拿那些酒囊饭袋糊弄我,我要的是精锐。”
殿下的人又纷纷噤声。
眼下正是灾年,各地又不安稳,哪有那么多人手给他调用,
事关自身利益,有人这时候站出来提醒道:“太后,西郡现下正在治灾,正缺人手,更有外敌趁机进犯,只怕...”
太后不耐道:“让你做你就做,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殿中很快噤若寒蝉,虽然有人心中腹诽着这个婆娘就会作怪,但还是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止。
太后冷笑一声,面露思索。
须臾,她想起了什么,得意道:“现在边境没有战事,凌佑赋闲在家,他手下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精锐,若是能为哀家所用,萧杞哪里能是哀家的对手?”
....
景良途在萧杞的怀里躺了一晚上,热的口干舌燥的,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
萧杞的手把玩着景良途散下来的头发,眼神亲昵,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景良途也慢慢不精神地睁开眼睛。
今日不必上早朝,萧杞也难得就这么慵懒地看着他,好像自己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
只是现下已经差不多将近午膳的时间,景良途赖在床上,犹犹豫豫不愿意起来。
他在做姝慎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时候,萧杞为了让他能够及时起来上饭点,都是连拉带拽的,最后还不得不亲自上阵,帮他穿衣服。
当时这个人虽然精神蔫蔫的,眼中带着清澈的愚蠢,但是当他看向自己,笑容和煦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被净化了,连带着世界都很美好。
他觉得这个人很可爱。
他当时甚至没有细想,为什么会觉得一个男人很可爱。
想起过去,萧杞笑着起身,一件件的穿好衣服。
虽然给皇帝更衣的一般都是侍寝的人,但萧杞至今也没有填充后宫,也不想让外人打扰自己跟凌霜竹的二人世界。
所以这种事情,他还是还是甘之如饴的亲力亲为了。
不过,他也时常会幻想一下,倘若凌霜竹亲手替他更衣,香影在侧,漂亮白皙的手指主动触在他的身体上,目光纠缠,情愫翻涌,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