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神转向裴君身后的阿酒,故意别有意味地打量,“裴将军可真是风流多情,听说在军营里一直有个女军医贴身照顾?女人能进军营吗?还女军医?是暖床的妓|女吧?”
他这话一出,郝得志、曹申以及边军士兵们全都怒火中烧,然而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裴君。
裴君动手向来干净利落,那人话音刚落,她已经动起来,在所有人都未反应之时,几步跨到那人面前,右手一抓,拽住他的衣领,再一使力,将人拉出来。
“你干什么?!”
裴君充耳不闻,无刃重且快地击在他腿窝上,让他正面跪在阿酒面前,随后也不等他反应,一脚踹在他后背,狠狠踩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趴在地上,想脱身而不能,侧头用力去看裴君,大骂:“姓裴的!你敢对我动手!信国公府不会放过你!”
“信国公府?”裴君神色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缓缓抬头看向曹申。
曹申点头,飞速答道:“他是信国公府二房的嫡子,鲁阳,是鲁将军的亲堂弟。”
裴君淡淡地“哦”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
那鲁阳却是叫嚣起来,“你最好赶紧放了我,给我赔礼认罪,否则我一定要告诉大伯,让我大伯到御前参你一本!”
阿酒怕裴君得罪人,劝道:“将军,几句闲言碎语,阿酒不放在心上,您放开他吧。”
裴君却是脚下微微一用力,将刚要爬起来的鲁阳又狠狠踩下去,然后瞥向那些方才捧鲁阳烂脚的人,冷笑道:“老子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们毛都还没长齐呢!”
裴君拿刀鞘尖敲了敲鲁阳的脑袋,漫不经心地问:“知道这些边军将士们见过多少血吗?他们哪个不是提着脑袋上战场,当自个儿有去无回一样拼杀?你们以为他们是怕你们才退让吗?”
裴君嘴角的笑容越发阴森,声音也透着森森寒意,看着那些金吾卫,轻声问:“你们的骨头,有突厥人的硬吗?经得住他们几刀,想过吗?”
一群纨绔子弟下意识后退一步,纷纷避开她的眼睛,也离曹申等边军远一些。
有些人,总以为天下的规矩都是他们在定,目中无人,肆无忌惮地轻贱任何他们瞧不上的人,直到真的意识到有些人若真的不管不顾,能够轻易取走他们的性命,才会升起敬畏。
裴君重新低头,眼里毫无感情地看着鲁阳,“赔罪道歉,我就放你起来。”
“休想!”
鲁阳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或者说他的家世让他可以横行霸道,是以他依旧不服软,“裴君!我就不信你敢对我动手!”
“敢伤了我,信国公府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这些走狗!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呵,骨头还真挺硬。”玩笑似的语气骤然一收,“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刀出鞘,裴君反手握刀,举起,然后狠狠向下。
众金吾卫:“啊!”
郝得志等人:“将军!”
阿酒:“将军不要!”
匆匆赶来的兵部侍郎姜时维:“裴将军,且慢!”
然而裴君的刀一出,绝对不会收回。
无刃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在鲁阳惊恐的目光之中,迅速落下,插进地砖缝隙之中,与鲁阳的脖子只有寸余。
鲁阳身下,一滩水渍蔓延开。
姜侍郎心有余悸,“裴将军,您……”
裴君面无表情地说:“当年本将当着数万大军说过,大邺将士的刀剑不能刺向自己人,否则军法处置,决不容情。”
裴君回头看了一眼出自边军的士兵们,“你们做得很好,本将自然也会遵守。”
说完,裴君连多看鲁阳一眼都嫌弃,轻轻拔起刀,走向姜侍郎,问:“姜侍郎,此番赶来,与裴君可有关?”
姜侍郎拱手道:“正是来寻裴将军,陛下召见,还请裴将军随姜某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