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明帝朗声大笑,看向络绒公主,“裴卿确是我大邺的好儿郎,幸好朕下手快,先招为四驸马。”
在场识得裴君的人起先听了大蕃公主的话,皆暧昧地看着她和裴君,但众人皆知裴将军已是四驸马,顶多就是一段风流韵事,不认为会有什么切实的事情发生。
明帝一言,大邺这边儿的官员全都露出笑意,只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大王子罗追冰冷的视线落在妹妹身上,其中还有几分警告。
但是络绒公主并不看他,她站在殿中间,依旧镇定自若地请求道:“裴将军英勇,络绒深知没有缘分,只是仍想要与裴将军相交一番,不知陛下能否允许裴将军带络绒逛一逛京中,成全络绒的仰慕之心……”
她的神色确有仰慕,可十分浅薄,与她话中的迫切并不对等。
裴君悠闲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对旁人的视线视若无睹,闲适地把玩酒杯。
明帝瞥了一眼裴君,并未直接下令,而是笑呵呵道:“朕倒是愿意成全公主,不过裴卿是朕信赖的重臣,也是朕的女婿,朕不愿强求他,不若公主直接问问裴卿的意见,她若是愿意,朕便放她几日假。”
裴君垂眸,微微抽动嘴角。
络绒公主躬身一礼,便转向大邺官员,缓慢地从最前方一一看过去。
大邺的官员们大多看好戏似的看向裴君的方向,等着这大蕃公主在他们大邺特立独行的裴将军面前受挫。
中原人排外,但若利益所驱,众人也不介意接纳一个大蕃公主。
然而在场的大邺官员,兴许只有少数不受重用的宗亲和勋贵中,有一些愿意家中儿孙和大蕃公主联姻,为的是在明帝面前表现,或者大蕃公主丰厚的陪嫁。
大多股肱之臣,尤其是世家出身的那些,最是高傲,根本不愿意家里子弟入这大蕃公主的眼。
仰慕裴君好啊,裴君已成婚,四公主不可能下堂,大蕃公主更不可能屈尊为妾,到后来兴许如何来就如何回去,皆大欢喜。
有那个别心思阴险的,还期望裴君真把控不住,跟这大蕃公主发生些什么,最好和骄傲的四公主闹腾一番,被陛下厌弃才好。
大邺众人心思各异,络绒公主视线定在裴君身上一瞬,又转向她右侧,认真地问:“可是裴将军?不知络绒是否有这个荣幸?”
殿内霎时一静,大邺官员们:“……”
裴君把玩酒杯的动作一顿。
就连正在喝茶的太子,也忍不住呛了一下,轻咳时亦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而和大蕃公主视线相对的人面色一沉,冷硬道:“公主认错人了,在下千牛卫大将军,鲁肇。”
他话音一落,大邺这边便有人噗地笑出声,如同水滴入油锅,霎时沸腾起来。
大蕃大王子看向络绒公主的眼神已如同利剑一般,恨不得她消失在此间。
即便大邺众人大多都控制着表情,一直表现的很是大方得体的络绒公主还是难堪地红了脸。
而且,络绒公主没有看向大蕃使团,也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滋味儿,来自于大蕃使团。
到底不能教大蕃公主太过难堪,裴君放下酒杯,起身抱拳道:“络绒公主,在下裴君,幸会。”
她的神色极平静,没有任何嘲笑之意,络绒公主很快淡定下来,歉道:“认错裴将军,是络绒的错,实在是我心中所想的裴将军便是如鲁将军这般勇猛之人,没想到如此斯文……”
偏巧他们二人还相邻而坐……
络绒公主不认识裴君,方才她观察大邺众人的目光投向,之所以错认鲁肇,便是因为鲁肇更像武将,高大威猛,气势外放。
没想到自作聪明了,这位确实是武将,只是不是她以为的裴将军。
但络绒公主极会说话,既夸赞了裴君,也没有贬低鲁肇,稍稍挽回了方才的错漏。
而裴君在众人的目光中,自然要体现大国风范,极豁达道:“络绒公主未曾见过本将与鲁将军,会认错也是常事,公主不必自责。”
络绒公主极感激地冲她一笑,语气较方才对鲁肇时更柔一分,询问道:“裴将军,可否带络绒领略大邺都城?”
裴君微笑,随后毫不犹豫地拒绝:“请公主见谅,本将有要职在身,不便陪同公主游玩,若公主不介意,本将可派下属带领公主。”
她说出解决办法之后,先看向上首的明帝,见他没有反对之色,更加泰然。
好臣子得维护陛下的好形象,坏人她来做便是。
况且,大国风范也是有原则的,她掌管金吾卫,有巡防都城内之责,是大邺的重臣,没有义务为一个外族公主游玩作陪。
大邺众人早见识过裴君某些时候的耿直,丝毫不意外。
而当这种耿直是对外人时,便是向来与裴君不对付的人,也难免心中觉得舒爽。
络绒公主越发感受到背后刺一样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得不顺着裴君的话,道:“是络绒打扰裴将军了,便依照裴将军所说,劳烦。”
裴君温和地说:“明日辰时末,便会有人去驿馆见络绒公主,为公主作向导。”
她还不落下大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