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此呢?真正厉害的,她们还没见到。
老郭氏对姬朝云的人没什么不满意,她对姬朝云未来要变成的身份不满意,当即勺子落碗重了些,在她们看过来时,道:“好好的家宴,说旁人做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乖巧地用膳,再不提姬朝云。
晚间,裴君去看过昏迷的曹申和郝得志,才回到她的屋子,躺在床上,久久不眠。
第二日一早,裴君收拾妥当预备出门,宋管家来禀报,说是平南侯府派人送来许多赔罪礼,足足有两大车。
裴君侧头问:“给裴府还是给曹申和郝得志的?”
宋管家道:“礼单上是给您和郝将军的,来送礼的人说,还会单独往曹家送一份。”
裴君接过礼单,扫了一眼,贵重之物不少,显然下了本钱。
“收起来吧,不收平南侯府不安心。”
“是,将军。”宋管家接过礼单。
裴君到金吾卫衙门,照常处理公务。
期间鲁阳来过一次,问她什么时候去地牢,裴君告诉他明日。
于是这一天,史越山依旧被捆在地牢的柱子上,眼前一片漆黑,好一点的是,耳朵能听到一些工匠们做工的声音。
但他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再是冷静、忍耐,心中也萦绕着烦躁、怒火等等繁乱的情绪。
曹申已经醒过来,也送回了曹家,只是毒药伤身,仍然虚弱。他都这般,郝得志更是严重,恐怕要调养极久。
而裴君越是看两人这样的病容,越是一腔怒火亟待释放。
又过了一天,裴君又是早早出现在金吾卫衙门。
鲁阳已经等在那儿,不止他,宋乾、罗康裕、娄至、蔡齐几个不在外头当值的校尉都在,全都期待地注视着裴君。
裴君挑眉,继而轻笑,“年轻人……想去就一道去吧。”
几人连忙跟在他身后,眼神交换,都对私下审问官员这事儿极有兴趣。
“给我搬把椅子。”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娄至和蔡齐一起搬了一把椅子,跟在裴君身后走下地牢。
地牢呈“冂”型,最里面的地砖墙砖已经铺设完成,现在工匠们正在铺设入口处和第一个拐弯处的墙砖。
每一个拐角处,都有一扇巨型的门,所以整个地牢,地下三道门,地上一道门。
史越山和先前关押的犯人都在地牢深处,裴君等人要穿过两道门和一众正在做活的工匠们。
而一打开最后一道门,众人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裴君没叫郭响等人下来,吩咐罗康裕三人点油灯。
三人穿插着点起油灯,昏暗的通道一点点亮起来,两侧的牢房也都一点点显现出模样来。
宋乾点起靠近最深处那一间牢房外边的油灯,油灯亮起时,忽然瞧见一张被凌乱头发遮盖的脸正对着他,一双眼睛阴森恐怖,宋乾吓了一跳,放声尖叫:“啊——”
他这一喊,鲁阳等人也都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聚在一起壮胆。
裴君站在众人中间,嫌弃地推开就要撞进她怀里的宋乾,无语道:“隔着围栏,怂什么?”
鲁阳看清了牢房里的情况,见几个精神萎靡的犯人,整了整衣襟,对宋乾嫌弃道:“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宋乾还心有余悸,但下意识地反驳:“鲁阳你胆小如豆,还怪起我了,哈——可笑。”
裴君瞧两人又有分出个胜负,率先踏出,走进最深处的刑房,催促道:“点灯。”
罗康裕立刻过来点油灯,鲁阳和宋乾见状,纷纷跟上去,不让罗康裕专美。
光一出现,中央柱子上绑着的人也露出了全貌。
史越山一天两页未喝水未进食,嘴唇泛白,起了一点干皮,眼窝略微有些凹陷青黑,胡子凌乱,眼神呆滞涣散,看到裴君,方才重新有了焦点。
裴君站到史越山前方,约莫三步远。
娄至和蔡齐极有眼色地抬着椅子放在她身后,“将军,请坐。”
裴君一抖军服后摆,落座,抬头对上史越山的视线,面无表情。
几人站到她身后,罗康裕微微躬身,请示道:“将军,审问的话,可要解开束口的绳子?”
“审问什么?”
裴君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拔出匕首,拿在眼前打量。
她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在匕首窄薄的刃口轻轻触了一下,只需要和皮肉轻轻一碰,便会见血,十分锋利。
“我何时说过要审问?”裴君抬眼,匕首在掌心调转方向,随后也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掷出去。
“唔……”
史越山眼睛睁大,闷声痛呼,身体挣动,但越是挣动越是疼,渐渐又停下来,不过从他额头的冷汗和流血不止的伤口,都能看出他的痛苦。
而宋乾等人看着他大腿上插着的匕首,目瞪口呆。
裴君淡淡道:“取回来。”
几人吞了吞口水,鲁阳先迈出去,握住匕首柄,一把拔下来。
史越山又是一声闷哼,闷哼过后,瞪向裴君,呜呜地说着什么。
鲁阳迅速转身,小心地拿着匕首,交还给将军。
裴君捏着刀柄,刀尖在椅子扶